南翏回忆,近几年来,来到过这里的外人好像就只有一位,是一位地仙。但这却与慧风禅师对他说的是两位故人对不上。
原本,他是往虞休辙的住处走去,但走到一半,南翏又原路折回去,回了自己的房间。
他思量着天太晚了,估计虞施主应该要休息了,今日还是不要去打扰他的好,毕竟累了一上午,下午还受了两次惊吓。
然而这次南翏猜错了虞休辙的心思。
今日发生了这么多事,他现在一点睡意都没有,不是因为害怕,而是他觉得,一时间,千头万绪,有太多的东西急待自己去整理。天乐寺,佛们圣地,也不应该会惹来仇家上门纠缠。况且依照先前小和尚的反应,此人多半是冲着他来的。但是他现在可谓是一无所有,没有记忆,没有身份,甚至是没有财物,另外连个名字也没有,所以图财绝无可能,只可能是其他的东西,而这其他的东西定与他的过往有着极大的关系。
思前想后,虞休辙还是想去见一见这位神秘的送伞人。
“笃笃笃”
过了一会儿,熟悉叩门声再次传来。
虞休辙心中暗喜道,真是心想事成。
他没多想,立即前去开门。
外面漆黑一片,还是没有人。虞休辙心里一怒,抓起放在门口的伞,提着灯,就往外冲去。他左右饶了一圈,依旧没有见到一个人。
居然还是被他逃走了,他在心中愤懑道。
外面的雨不知道还要下多久,虞休辙有些丧气地准备回屋,却在收伞的时候瞧见有一丛微弱的光在高处闪烁。
他仔细回想,那个方向应该是——藏经楼。
为什么要在雨天给自己送伞?
为什么要在送完伞后继续敲自己的门?
为什么站在他的门前就正好能瞧见那边的光?
这些问题看来都已经被他寻找到了答案。
于是虞休辙又撑起伞,提灯往雨中走去。
绕了许久,终于来到了那一片翠林,藏经楼的脚下。
“天这么凉,虞施主出门,怎么也不多披件衣服?”
忽然,从虞休辙身后传来一个男人的声音。
而此时,虞休辙的手心已冒出了层层的冷汗,但他却又是那么急切地想了解到自己的过往。
他慢慢转过身,见那人仍站着,于是立刻提起了胆子,举灯去想去照清对方的脸。但当他完全看清对方的容貌时,瞬间惊愕失色。
许久,他回过了神,微微动了动嘴,发出了极其轻微的一声。
“慧风禅师...”
☆、读书
“呃大...大师,这么晚了您怎么也出来了”惊吓过度,虞休辙一时有些结巴,然后又为自己掩饰道:“我方才无意中望见藏经楼这里有亮光,又想到大师你们的作息一向规律,这么晚了肯定不会有人还留在藏经楼,怕是有什么小偷小盗之类的趁着雨夜混进来了,所以就赶忙追了出去,然后就追到了这里。”
说着,虞休辙用手指了一下高处。
慧风顺着他所指的方向看了过去,没做出任何反应,转而平静地看着虞休辙。
虞休辙被他盯的有点不自在,察觉到事情可能没有他想象的那么简单,于是他再次转头,瞧见的却是整座藏经楼连着四周的竹林都是黑漆漆的一片,没有一点儿所谓的亮光。
心闷在身体里,正在不正常地跳动。
一瞬间,他不知道该相信谁,不该相信谁。
连自己的眼睛、耳朵有时候都不能全然相信。
慧风看着虞休辙回到自己的房间后,才打算离开,走之前对他说:“昨日,虞施主你可是在佛祖面前答应过我不再纠结过往之事的,望施主不要食言。”
虞休辙愕然,自己内心的想法居然被慧风一眼就看破了。想想他之前还在藏经楼面前跟慧风做那么多的解释,真是愚蠢可笑。
第三天的时候,南翏照常来给虞休辙送水,但却没有在房间里发现他的人,被子倒是叠的整整齐齐的。
南翏走到床边,背着手伸手探了探枕头的温度。还有一点余温,他奇怪道:虞施主今日怎么这么早就起了。
一大早,虞休辙就出了院子,镇静地走过和尚们做早课的大殿。但在长廊上时,不巧撞上了慧风禅师。
慧风恢复了原来的慈眉善目,笑着与他问候道:“虞施主早,你这是要进藏经楼看书吗,不过现在还太早,大家正在做早课,管理藏书的南枝还不在那里,估计你现在还进不去。”
虞休辙一见慧风,就心道:糟了。
果然慧风一出口就是要阻止他进藏经楼。
结果,慧风拿出一串钥匙交到了他的手上,“藏经楼的钥匙南枝那有一份,我那有一份,这是多出来的一串,我现在把它交给你了,虞施主以后什么时候想看书了,随时可以进去。”
他嘱咐完,就转身离开了。
慧风这老和尚心里到底在想什么,虞休辙百思不得其解。
昨天他回去后躺在床上,心里装了太多的事,就见他在床上翻来覆去,一刻不休。
按理说送伞人不可能会是慧风,但是夜里的时候慧风又突然出现在那里,而且那里除了他就没有其他的人了,这些迹象都说明引自己到那里的人就只有慧风这一种可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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