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
虞休辙心烦意乱地挠着头。
不过,之前的那副场景用‘老和尚深夜抓获一个夜闯藏经楼的小贼并对其进行了深刻教育’这样形容更为贴切。而且慧风一直告诫自己不要去调查过往,应该是和送伞人站在对立面才对。
难道慧风先一步解决了送伞人?
这样的话,不就意味着自己的过往又无从知晓了吗?
虞休辙长叹一口气。
不对,还有藏经楼!送伞人昨天一直想要引自己去藏经楼,说不定会在里面给自己留下些什么线东西...
他的双手颤动起来,满眼抑制不住的激动与渴望。然后他又细心的想到如果有人抢先一步进了藏经楼,东西就有可能会被拿走甚至是毁掉,所以为了让送伞人留下的东西不被其他人发现,自己明天还得第一个进去。
为了赶在所有人之前进入藏经楼,虞休辙索性一夜都没睡,见天色泛起光亮,他就起床洗漱,轻手轻脚出了门。
然而好像还是被人抢了先。
在慧风把钥匙交给他后,虞休辙就恭敬地送别了慧风,然后疾步去往藏经楼。
藏经楼的门是从外面拴住的,上面挂着锁,但是锁上面却没有饱经风霜的锈迹与划痕,看样子是把新的,没有用多久。
虞休辙开锁后推门而入,只见其内书盈四壁,这却让他犯了愁。藏书包罗万象、浩海如烟,想要从中找出个东西谈何容易,更何况他并不知道那东西具体是什么,长什么样子。
他拿起书,竖着把它从头到尾翻过一遍,又捏住书背抖动几下,见没有东西掉落就放回去,重新拿下一本。
如此,虞休辙一上午才翻完第一层三分之一的书,整个人是又困又饿。为了避免小和尚起疑,他只好先回他的住处,没想到他一回去就看见了在屋里等他的小和尚。
“我早上去藏经楼看书去了,以后几天也都会在那里,三餐自己会去斋堂。”见南翏一脸茫然,虞休辙又解释道:“听大师的话,准备给自己取个名。这样你以后也不用在心里叫着‘虞施主长虞施主短了’。”
小和尚了然地点了点头,似乎是对他的解释深信不疑。
虞休辙这才放松下来。其实他一直觉得,在这天乐寺中,这小和尚是唯一可能值得信任的人,年少心眼也少,虽然不能言语却机灵聪慧。他犹豫着要不要让这小和尚帮着一起找。
午饭过后,南翏又从门后拿出了昨日那把伞。他这次来,不仅仅是送饭,更是来归还那把伞的。他怕虞休辙还有所顾虑,不敢打开那伞,于是就在虞休辙面前撑开了它,然后又在桌上写道:玄武。
虞休辙有些惊讶,看了眼伞面才意识到小和尚写的‘玄武’指的是伞上所画之物。
他笑着调侃道:“南翏小师父怎么昨天还拿错伞了?”
其实他一开始就注意到了南翏拿走的并不是来时所用的那一把,不过这小和尚可比他想象的要聪明得多,应该是故意而为之,所以他当时也没有戳破。
虞休辙继续皮笑肉不笑地问道:“你是不是还把这把伞给慧风禅师看了,是他让你来还伞的?”
南翏点头,然后点了点伞又指了指虞休辙,意思是说这伞是属于虞休辙的。
原本虞休辙还想继续问他慧风当时的反应,可仔细一想,那老和尚高深莫测,不想让他知道的事情无论他怎么打听也不会有任何结果的,于是只能作罢。
随后虞休辙支起脑袋,垂眼假寐,南翏便自觉悄声离开。
休息一阵后,虞休辙又恢复了精力。
然后他找到了那个名叫南枝的和尚,告知了他这几日都要在藏经楼看书的事情,并含蓄地跟他讲明自己不希望被打搅。
南枝有些意外,这位虞施主竟毫不客气地把他们的藏经楼当成了自己的书斋,不过既然慧风禅师已经把钥匙交给了对方也就算是默许了,所以他也不好多说什么。
“好的虞施主,我会通知其他师兄师弟们的,您安心看书就好,我们定不会来打搅的。”
“麻烦小师父了,多谢。”
都安排妥当以后,虞休辙独自回到了藏经楼。他打消了来让南翏帮自己找东西的念头,因为他想到毕竟这小和尚是慧风派到他身边的人。
就这样过了小半个月,除了吃饭以外,虞休辙都始终待在藏经楼。每次他去斋堂用饭时都是蓬头垢面的,眼睛也总是红红的,像是许久都没合眼的样子。其他的和尚们对此都倍感诧异,他们不明白为何这位虞施主会突然如此沉迷于读书。
这天,南翏打了桶水回来,打算浇一浇他前些天在虞休辙院子里种下的树苗。
那个院子原本是给到访者住,不过他们寺庙一年到头也没有其他人造访,所以一直空着,一棵花草也没栽,院子里除了平常的清扫,也没做其他的养护。如今,这个小院来了新的主人,是该好好收拾收拾了。
“小师父又在浇树啊?”
这个声音哑哑的,但却很熟悉。小和尚抬头看去,然后冲对方傻笑。
虞休辙回来了,顶着一头乱糟糟的头发。
之后,南翏接过虞休辙递来的一张纸,只见上面刚劲有力地写着一个大字。
——屹
稳定而坚强,毫不动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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