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香格里拉的时候天已经完全黑了。回房放下行李,刘平说要请吃饭。
客栈和饭店都在香格里拉的独克宗古城内,隔着几百米就没开车。
方才在车里没觉得,一走出来就能感觉到寒气逼人。稀薄的空气锁不住余温,消失的太阳无情的掳走了最后一丝暖意,留下大地如同黑乎乎、干巴巴、硬邦邦的冰块。
见冷因拉裹着灰大衣,宋岳说:“待会儿回去,上我那拿冲锋衣。”
冷因看着还是一件黑夹克的宋岳,吸了吸鼻子问:“你真不冷?”
一旁刘平答道:“咱俩打小在这儿待惯了,皮厚。”又指着一身长款羽绒服的江倩,对冷因说:“你该学学人江小姐,多暖和!”
江倩笑道:“我怕冷,没办法。”
晚饭很应景,吃牦牛肉火锅,一进门腾腾热气就扑面而来。
冷因环顾一圈,得出结论:是家藏餐馆,但不是上回和宋岳去的那家。上回那家门口挂了彩色经幡,这家没有。之所以知道是藏餐馆,因为这家店在中央设有一座神龛、供着鲜果鲜花,每张木桌旁还挂画,画的都是繁复的佛像,色彩很丰富。
对了,还有桌上铜制的长嘴壶。那壶里装得可不是酒,而是怪怪甜甜的“酥油茶”。
坐下后,刘平点了点他们桌边墙上的挂画,介绍说:“这是藏族传统的唐卡,这幅上面画的是药师佛。”
江倩接了一句什么。宋岳转向她,问:“你会说?”
江倩摇头,“就一点点。”
刘平拱了拱宋岳,“翻译一下。”
宋岳还没张口,江倩解释说:“我刚才说的是,药师琉璃光如来。”
整张桌上只有冷因,连他们说的是什么东西都不知道。
刘平好奇的问江倩:“你怎么会说藏语?”
江倩答道:“在美国副修过一年佛学,当时梵文藏文二选一。不过现在基本上忘光了。”
“你还在美国上过学?”
“是啊。”
“大学?研究生?上过多久——”
宋岳打断刘平说:“先点菜吧。”
“哦对。”刘平朝服务员打了个响指。
刘平问冷因江倩有没有忌口,都说没有。
宋岳关照道:“清淡点。”
刘平笑着说:“明白,你家那位昨天才挂过水。”
“挂水?”江倩问冷因,“没事吧?”
冷因摇了摇头,“吃坏肚子了。”
酒先上桌。刘平按人头点了四杯,说:“这是他们家自酿的青稞酒,四十来度的样子。想尝就尝一杯,不喝我们男士代劳。不过——冷姑娘就别喝了。”
昨天折腾过后,冷因看见了酒连沾一滴的欲望都没有。于是轻轻点了点头。
江倩说:“我也不喝。”
刘平问:“不尝一下?”
江倩迟疑片刻,摇头道:“算了,不尝了。”
一顿饭下来,刘平发现牦牛肉火锅全是两男人在吃。冷因不吃是因为不能吃,江倩是为什么?
刘平怕江小姐是不习惯牦牛肉,毕竟难嚼味道大,又或者是减肥?出于礼貌不好细问,于是问她吃不吃得饱。
“饱了,”江倩说,“很好吃,谢谢。”
刘平说:“喜欢就多吃点,牦牛火锅是这儿特色。”
江倩无奈的笑着说:“不好意思……吃不了花椒、干椒这些。”
刘平想到江小姐一路上的状态,还有刚刚的坚决不喝酒,琢磨了两下,没忍住问出了口:“江小姐不会是当妈妈了吧?”
江倩先是一怔,随即脸就烧了起来。人家都问了,哪好再说不是?于是害羞着,点了点头。
“哎呀!”刘平笑着端起酒杯,“这必须干一杯!阿布,你——你就拿冷姑娘面前那杯好啦。”
江倩显然不适应这个局面,稍微有点不自在,但又掩盖不住面上的笑容,那笑容是生动的发自内心的。
两杯青稞酒,两杯白开水,像模像样的连着干了两遭。
干完后,刘平又加了两小杯酒。
冷因起身说:“我去一下洗手间。”
刘平说:“洗手间不在这儿,出了门右转走大概五十米。”
宋岳坐在靠墙的位置,推了推刘平示意他起来,“我和你去。”
冷因已经站在桌边,对宋岳说:“没关系,我找得到。”
说完走了出去。
作者有话要说: *卓奥友峰:海拔8201米,喜马拉雅山脉中部,东岭珠穆朗玛峰。
☆、第 53 章
作者有话要说: 今天双更,54一会儿就发。
冷因街头走到巷尾,只看见了一家便利店,还不巧的关了门。
可她又不想回去。
火锅店里暖洋洋得人心闷,不如吹着古街巷的穿堂风。
冷,但清爽、透彻。
街上行人很少,灯光很暗。
冷因身后是一家藏族土特产店,门口的标牌上写着冬虫夏草、藏红花之类她买不起的东西。店里坐着一位瘦瘦的藏民,头顶大红色大毡帽。藏民身穿绣花背心、戴彩石耳环,因而可以断定是个女人;黝黑的瘦脸上一道道沟壑,所以是位长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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