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因再次睁眼时,看见一个男人横在自己身前。
宋岳一把捉住那人即将挥下去的手腕,“扇女人巴掌,有没点脸?”
男人暗暗挣了挣,没想到对方力道极大,不动声色却将他腕骨钳得生疼。
“放手。”
宋岳没动。
“我他妈叫你放手——”话还没说完,手腕突然被他朝外拧,身子也不知道怎么的跟着向外翻去。
宋岳刚要把男人转个一百八十度踹地上,冷因突然大喊:“身后!”
宋岳猛地转头,躲开一拳,先前那人被他拽着手腕一带,向前踉跄两步差点摔个狗吃屎。
好在手腕松开了。男人站稳,跟兄弟使了个眼色。
逼仄的巷子里,三个人将两个人包围——两个人中的其中一个战斗力为零,因为冷因还坐在地上,几次起身失败,脚踝已经肿成了包子。
“兄弟,见义勇为改天吧,这没你的事。”
见宋岳没动,另一人咂嘴:“完了,又来个姘头。”
其实宋岳不是不想动,而是不敢动,因为他余光瞟见第三个人衣服下、裤腰上的刀。心道:这女人惹的都什么事啊?
僵持了数秒,为首的男人忽然一笑,一副宽宏大量的样子摆了摆手。
“算了,就这样吧。”——扇巴掌是小事,目的达到就不多滋事了。
三人撤到一边,那男人对冷因说:“别忘了你答应的,反悔就不是两巴掌这么简单了。”
“搞死你,”后头一弟兄娘里娘气的吐了一句,又看向宋岳,“喂,知道你女人做什么的吗?知道的吧,活是不是可好可专业了?”
“□□配狗天长地久,人渣娶鸡如胶似漆。”
三人淫-荡的大笑着远去。
冷因抬头,见宋岳没什么表情的看着巷尾,心中太多情绪混杂在一起,一下子不知如何反应。
巷子里光线很暗,加上他肤色本就半斤八两,黑衫和面容一同隐没进了夜晚,只能隐隐看见一个硬朗的轮廓。
他转过头,她忙移开视线。
“脚崴了?”
“嗯。”
“背你回去吧。”
“不用。”
“那至少扶你起来吧?”
宋岳说着伸出手,冷因没接。
她咬着牙,贴着墙,颤颤巍巍的爬起身。宋岳站她身前看着。
“不用你背,”她说,“你先回去吧。”
“这巷子又不是你的。”
“你回去。”她低着头,态度很坚决的样子。
“好吧,我回去。”他投降。
宋岳往前走了一段,身后没动静,一回头,见那纤细的小人影爬山虎似的“抱”着墙,大步折回她身边,说道: “姑奶奶,别逞能了行吗?”
宋岳把人搬回家,才发现她脚确实肿得厉害了。
他试了试她内外踝骨和脚背,好在没有骨折,便打了条湿毛巾让她敷上,又从不知哪里翻出一瓶云南白药气雾剂,让她敷完之后用。冷因说谢谢。
洗碗刷锅的时候,宋岳总结,今晚这女人很沉默。
他收好锅碗,拉开她对面的椅子坐下,问:“你没事吧?”
冷因摇了摇头。她将云南白药在手里转了一圈,问道:“你家里怎么会有这个?”
宋岳想了想,说:“我们成天在外面跑的,很容易受伤。”
她哦了一声,没有质疑。
桌上静得有些尴尬。
冷因把气雾剂正正反反读了三遍,实在没东西读了,才又放回桌上。她这会儿才注意到桌上的玻璃密封罐。其实冷因第一次来宋岳家就注意到了,只不过今晚才发现玻璃罐子里装的竟然是石头:各色各样、千奇百怪的小石头。
她的目光被一块灰黑色的石头吸去。那块石头很小,粗糙,不起眼,但仔细看会发现上面有星星一样的银色小斑点,和星云似的蓝绿色暗纹;像夏夜的星空,虽然她从未见过。
宋岳注意到她的目光,说:“都是捡来的。”
“深圳?”她问。
“不。云南。”
“那是你老家吗?”
宋岳顿了顿,“是。”
“真好看啊,”冷因用指尖点了点玻璃罐身,“听说很多人去云南捡石头,能捡到很值钱的石头。”
“你很缺钱?”
冷因看了他一眼,摇头。
“那你……”宋岳止口了。
冷因淡淡的笑了,说:“他们刚才说的话,你信吗?”
过了会儿,她又说:“你看,你迟疑了。你是信的,对吧。其实我不是你想象的那样。”
“我没有……”宋岳试图辩护,但发现毫无底气,“他们为什么要找你麻烦?”
“不为什么。”
“他们让你答应什么?”
“没什么。”
宋岳严肃道:“我也算是救了你。”
“我知道……谢谢你。”或许意识到她感谢得有些敷衍,冷因抬起头,十分认真的又重复了一遍,“我是真心的。但你往后还是离我远点吧,那些人说的话你也听见了,传出去对你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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