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饭呢?”莫文滨问。其实并不感兴趣啊。
“有什么吃什么呗。再不济叫外卖也行呀。”
莫文滨将她轻轻抱到身侧,坐了起来。
女生也撑起身,问他:“这就起床了?”
“嗯。”
“去哪?”
莫文滨没答。
他掀开被子下床,三下两下穿好了衣服裤子——皮带呢?
莫文滨弯下腰看了看地上,又走到沙发旁一个个枕头翻开。
身后传来笑声。女生跪坐在床上,手里拎着皮带,黑暗的房间里宛如游戏着一条蟒蛇。
“给我。”
“不给。”
莫文滨伸手去捞,两下给他捞着握在了手里。还没站直,领口被一拉,嘴唇送了上来。
少女的嘴唇,像白云,像果冻,像奶糖。
莫文滨皱眉,一把推开她、别开头。
一肚子的委屈,终于按捺不住。女生带着哭腔说:“你一次也不肯亲我。”
莫文滨不置一词。
这次是,上次香港也是。这些年都是。他没有办法忍受亲吻一个他不想亲吻的女人。
“你根本就不爱我。”
“我没有说过爱你啊。”连喜欢又谈不上,怎么可能说爱呢?
啪。女生掴了他一嘴巴。
莫文滨没躲,也没有伸手去摸。他像个痴了呆了的木头人。
木头人是打不醒的。
“那为什么送我礼物?请我吃饭?和我……和我……”女生打完人,说着说着反倒自己先呜咽起来。
路过橱窗时不是你说那根手链好看?路过日料店时不是你说想吃和牛刺身?喝完一瓶烧酒,不是你说一身酒气回学校被宿管发现了要完蛋吗?
莫文滨没有解释。他累,不想解释。
女生哭着奔进洗手间,摔上门。
莫文滨叹了口气,将皮带系好,刚坐上沙发。
突然门铃就响了。莫文滨警惕的抬头。
又响了一声,伴随着三下叩门声。
莫文滨起身走到门口,透过猫眼向外看了一眼。倒抽一口气。
洗手间门开了,女生露出个头问:“谁啊?”
莫文滨做了个嘘声的手势,很轻很轻的说:“待会儿别出来。听见没有?”
女生见他神情不一般的严肃,点头。
莫文滨缓缓拉上洗手间门,没发出一点声音。
他抿唇,用鼻子深呼吸。打开了木门的反锁链条。
直到莫文滨被几个穿警服的人带走,洗手间的门都没有再打开一下下。
警车上,莫文滨双手被铐,面无表情的看着窗外。
“看什么?”
“没看什么。”
“在想什么?”
“祈求上帝。”
警察笑了,“祈求上帝恕你无罪?早点回家?”
我本身就无罪。莫文滨说:“不是。”
“那是什么?”警察又问。
算了。“那就是吧。”
警车在路口红灯停下。
莫文滨看向窗外,一对老夫妇搀扶着,缓缓在老榕树下散步。
多好啊。他看着那对老夫妇,满眼温柔与哀伤。
上帝,赐我一个深爱着的人吧。
赐我一个活下去的理由吧。
☆、第 38 章
冷因和琴子一同辞去了工作。
琴子回了老家。冷因正式开始了钢琴师的工作。
钢琴师这个职业定义比较模糊,因而良莠不齐——说白了,就是符合市场需求比专业水准更为重要。性别、年龄、样貌、表现力……都可以成为入行的加分项。
听起来虽不是件好事,却帮了目前的冷因一把。
不到一周的时间她应聘上了三家,加上原先的商务酒店,每天至少可以保证四个小时的工作时间(因为钢琴师的工作时段并不固定)。
工资虽比不上KTV,但凑合着过日子是绰绰有余了。
宋岳计划冲顶的那天,深圳下起了淅淅沥沥的小雨。深圳秋天少雨。
这让冷因想起一首曲子。
她找了家书店印出谱子,雨中宝贝似的抱护着琴谱。十月底的深圳算不上真正意义上的秋天:树叶仍青、温度仍高。但早晚微凉,属于夏天的燥热地气已经褪去。天阴阴的,透着一丝诗意的忧郁。
这是一家五星酒店;是唯一一家没有向她要证书、文凭,直接让她演奏面试的五星级酒店。
酒店大堂宽敞、明亮,欧式装修豪华却不显俗气。可能因为开阔的原因,来往的食客、住客明明更多,却比先前的商务酒店更为安静。冷因在琴前坐下,能够听见金属和陶瓷餐具相碰、红茶倾入瓷杯、以及人们礼貌交谈的声音;非常融洽。
这种融洽对琴师而言,是一种完美的压力;她需要不显突兀的切入、并在当中寻到属于自己的平衡点。
冷因深呼吸,求将自己完完全全的放下、放下。
冷因一直相信,音乐是可以穿透时空、连接灵魂的;很久以前、某一瞬间的情感、意境可以通过音韵传达现世。就好像现实中的某一场景、某一画面,常常好似在梦境、甚至前世中经临。
【山殿中的古寺,墙头滴答、滴答的漏着冰凉的雨。雨滴是那么轻柔,轻柔得叫人心厌!淫雨霏霏何时是个尽头!迟迟未归的爱人何时才能归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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