终于没有冰爪来霸占他们的二人世界了,冷因满意的点点头。
“对了,”冷因问,“刚才她们说的那村叫什么?”
“月英村。”
冷因不知道是哪两个字,自然而然的联想到了“乐音”,感叹说:“真好听啊。那你们村呢?”
“我们村更好听,”宋岳答说,“索玛甸。”
“哇——”若要放在从前,只觉得是个颇有异域风情的外文名,但是现在冷因知道索玛的意思,只觉得音和意都迷人。
“咋?”宋岳看她道,“知道索玛什么意思吗?”
“杜鹃花。”
“你知道?”
“那当然。”
“有文化。”宋岳拍拍她肩膀说,“我带你去洗个手。”
冷因说好。刚要走出房门,被宋岳按着肩膀转了个弯,脊背靠墙,落下一个吻。
厨房,二姐小声道:“那妹子好脸熟。”
大姐说:“火把节就见过——你忘啦?”
“噢对!我就说!该不会是阿布媳妇吧?”
“瞎说。阿布结婚我们怎么可能不知道。”
“难说,指不定嫌老家婚事麻烦在外边偷偷结了,”二姐压低声音,“都同床了呢。我刚才看见那妹子耳朵后边有红花。”
大姐自然知道她在说啥,“真的?你没看错?”
“怎么会?我可是采蜂窝的眼睛。”
“也是,”大姐自言自语道,“两人腕上扎着手绳呢。阿布长大咯。”
末了,大姐又叮嘱道:“这回你可别去惹人家麻烦,听到没?”
二姐笑了声,已经晃出了灶房门外。
饭桌上,大姐说:“瞎吃点垫垫肚子,我们忙完活直接就过去。”
宋岳对冷因说:“婚宴已经闹一天了,现在过去肯定是倒处灌酒。”
正说着酒,二姐端着一口陶碗过来递予冷因。冷因接过,发现是满满当当一碗酒。酒水微微泛黄,气味甜香,估计是黄酒一类。
“我们这儿客人进门第一件事就该敬酒,”二姐解释着说,“喝不喝得完无所谓,就是意思意思,实在不行你就舔一口好啦——”
谁想到冷因道了声谢,端起陶碗咕噜咕噜当水一样的喝完了。宋岳在一旁笑着看她。
大姐看见宋岳那眼神,转头去看二姐,二姐挑了挑眉,没说话。
大姐笑说:“妹妹好酒量,是咱家人。”
饭后,二姐有事出门了,大姐说带冷因进屋换衣服。
大姐拿出两套彝族服饰让冷因挑。冷因挑了颜色深的那套:青布衣、镶桃粉色杜鹃花边,宽腿黑色长裤,小腿肚以下是金线绣花镶边。
冷因骨架小,衣服在肩背处挂着;大姐又去拿了夹子别针之类的东西给她在里头卡起来。收拾好后,大姐摇着头慨叹:“好看,好看。比灵灵穿好看。”
“灵灵?”冷因听明白了,但还是象征性的问了一句。
“哦——以前的一个朋友。”大姐掠过这个话题,对冷因说:“我替你盘个头吧。”
虽然在大姐看来是简简单单一句,却深深扎痛了冷因。“朋友”——原来谢灵和宋岳的邻居都这么熟了,都能称作是朋友了。冷因很想脱掉身上谢灵穿过的这套衣服,换成橘红色的那套。但她忍住了,有点憋闷、委屈。一点点。
大姐解开冷因发绳,忽然问:“你们结婚了吗?”
冷因一愣,摇头。
“日期定了没?”
冷因听明白是婚期,忙说没有。大姐低低的“噢”了一声。
须臾,大姐又说:“阿布肯定是要娶你的。”
冷因听得心口一窒,嘴上却风轻云淡的带过:“谁知道呢。”
“你俩都睡一屋了——我们这儿是很在乎这个的。”
冷因差点没藏住脸红。好在刚刚抹了胭脂。
但同时,她也不由得想起了谢灵,想起宋岳曾说过谢灵是他“本来要娶的人”,那是不是意味着——
“嘶——”
“啊,”大姐手一松,“我拽痛你了吗?”
“没事,没事。”冷因将那针扎一般的那片头发挑松。
这时,响起敲门声。
“能进来吗?”宋岳站在门口说。
“能——”
“别——”
“马上就好了,”冷因对着门口说,“我一会儿出去找你。”
方才忽而上涌的心绪,她需要压一压。
大姐本要给她弄个花式,无奈太久没弄有些手生。冷因说不用麻烦了,怎么简单怎么来,不然晚上拆得也麻烦,还舍不得。
大姐觉得这妹妹嘴甜,笑着说:“舍不得拆明天叫我再盘一个不就好了。况且我们家就是阿布家,阿布家就是你家,以后想来就来住嘛。”
本来是打算先编后盘,结果编好的发辫往上翻的时候,怎么翻形状怎么不和谐。最后干脆不盘了,就是一根低垂在脑后的麻花独辫,竟然十分好看,三分英气三分灵气,衬得她五官更加精致小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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