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岳_狎鱼【完结】(9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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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大姐欣赏又满意的看了又看,拍拍她肩说:“出去找他吧。”

  冷因在灶房口找到了宋岳。宋岳正蹲在地上劈一根长过人高的细木杆。

  冷因第一次见宋岳穿彝服。彝族男服并不那么花哨:黑色右开襟上衣,黑色宽脚长裤,镶边是青藏蓝色的线纹。

  不知怎么形容,只是眼神舍不得转开。

  宋岳抬头,看见冷因打扮时稍稍愣了一下。缓缓起身,目光也是没有移开。

  两人目光像是黏上了,正要有所动静,一旁传来脚步声。

  是大姐,走过来对冷因说:“我去给你找顶鸡冠帽,我有顶青面鸡冠帽,正好配你这身。”

  “别搞了,”宋岳说,“那个不好看。”

  这时二姐忽然走出灶房。大姐见了对她说:“原来你在这儿,我还想着哪去找你。”

  二姐答说:“我叫阿布帮着劈了点木柴。”二姐说着转向宋岳,不客气的叱道:“你说不好看就不好看啦?人家姑娘又不是戴给你一个人看。”

  宋岳抓起地上刚劈好的木柴,隔空指指二姐,一边往灶房走,一边背着所有人自言自语说:“不然还戴给谁看?”

  ☆、第 47 章

  出了刘平家所在的索玛甸,翻过一座山就到月英村。

  路上,大姐说,从一大早的接亲开始,婚礼闹到现在已经一整天了;事实上男方家从昨天就开始摆宴,一直要闹到明天天亮,客宴还是继续、烧火做饭的就是新娘子了,一直到第三天回门回娘家才停停。总之是场重排场的重头戏。

  “对了,接亲的时候新娘脚不能沾地,一路上山啊水啊都是新郎背过去的。背新娘在我们这儿是个习俗。”

  好在大姐自说自的,没注意到冷因脸颊悄悄红了一下。冷因想起上午下山时,宋岳怕她脚崴说要背她,又想起第一回在城中村巷子里崴脚那次,自己真的是被宋岳给背回到家里的。

  原来有些并不注意的细节,在对方眼里那都是有着深意的。

  到了目的地,冷因才领会什么叫做“重排场的重头戏”。与其说赴的婚宴,不如说是十里八乡一场浩浩荡荡的大集会。

  还没走进,就听见锣鼓喧天。走进了,烟啊酒啊歌啊舞啊好是热闹。

  “这下信了吧?”快到宅院门口,宋岳对她说。

  先前宋岳说彝族人好歌舞时,冷因看着他的性格气质还真想象不出。这回是亲眼见着了。

  冷因望着宋岳摇摇头道:“你该不会是外边捡回来的吧?”

  宋岳笑了笑,领着她往前走。

  冷因于是跟着混进了婚宴。

  冷因穿着彝服,也没人看出她是外乡人,不断有人用彝语和她搭话问好,冷因现学现卖的回着几句其实自己也搞不大清意思的彝语。

  说是宅院,其实没有严格意义上的院墙,婚宴场所就是屋外连着的平地;平地一边是房屋,一边是群山峻岭,没有刻意的张灯结彩,但也别具一格。

  一边是饭桌,一边是跳舞场。冷因一眼就看见了一身大红长褶裙、头戴大红绣花帽的新娘,正在舞圈里与宾客一同跳舞。看那跳舞的架势和劲头,冷因可以断定新娘穿的一定不是高跟鞋。

  忽然,不知主桌上谁喊了句什么,新娘忽的奔过去,竟然一步跳蹿上了桌,半蹲在身着宝蓝色衣裤的男人面前,端起一碗酒就往男人嘴里灌。宋岳笑解释说:“是在给新郎喂酒。”

  一碗下去,又是一碗,看得冷因汗颜,心说原来彝人深不见底的酒量是这么练出来的。

  二姐对宋岳说:“我们领她过去了。”

  宋岳回说好,对冷因说:“天黑了我来找你。”又说:“克制一点,别喝太多。”

  原来,酒桌是按辈分安排的,而且男女也不坐一桌,只有下桌跳舞玩游戏时才能碰到一块儿。还是小孩子们最自由,没有固定座位也不用敬酒,东吃一口,西闹一下,在酒桌和游戏场间乱蹿。

  酒桌上,大伙都讲得彝语,冷因听不懂也有些局促,便专门去瞧那些孩子。小孩穿得花团锦簇倒也挺可爱;特别是小女孩,年纪小小的独辫已经打到腰间,戴着绣了花和珠子的头帕,耳朵上挂着红红绿绿的串珠,真像是布娃娃!

  这时一个小男孩与她对上的目光。男孩以为冷因看上了自己手里的东西,特地穿过两张桌子过来,将手中的小玩意儿给她。是一根筷子形状的东西,但显然不是筷子。

  冷因问小男孩:“这是什么?”问完才发觉男孩可能听不懂汉话。

  男孩果然摇了摇头,还是举着“筷子”要给她。冷因怎么好意思要小孩子的东西,于是笑着摇了摇头,又摆了摆手。摇头摆手大概是世界通用语言,小男孩看懂她不想要,又蹦蹦跳跳的跑掉了。

  大姐拍了拍她肩膀,说:“我们去敬酒吧。”

  敬酒用的是陶碗,从瓮里倒出清澈的自酿酒;一倒又是一大碗。彝人家家酿酒,请起来很是大方。

  冷因跟着大姐二姐去到长辈桌。彝族妇人围坐一条长桌边上,一刷水的蓝色粉花衣裤,头上包缠的头帕有粉有黑;人手一酒瓶,当水一样的喝。

  一个个敬过去,到了一老妇人跟头,冷因听见二姐叫了声“阿莫”,估计就是刘平母亲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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