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伸手试图抱住他的脖子,可是我和他离得太近,只好一只手环住他的腰,头埋他肩膀上,道:“我喜欢自由,可我更喜欢你啊。”
说出这句话,我自己都愣了愣,阿娘说,等我长大了,有一天我觉得,调皮捣蛋再也没有一个人重要的时候,我就要离开他们出嫁了。
我想,我身边这个人,就是我当年不以为然的那个让我想要放弃自由甘愿束缚的人,我对他说下的那句话,是我此生说过最始料不及却最真实可信的一句话,我想我是喜欢他的。
他半天没有反应,我想我是不是又说错了什么,或者我说的太小声他没听见?我疑惑的离开一点抬头看向他。
虽然我看不清他的脸,可我知道,那个嘴角微微勾起的弧度,他在笑。我没见过他那样的笑,不同于我以往所见的那样,这次的笑容没有温润的包容,没有戏谑的嘲弄,没有冷人的气魄,也没有孤独的哀愁。
我只看到了欣喜和炙热的笑,只在阿爹见到阿娘时的脸上看过,现在这个笑于我,是种发自内心的沉沦和依恋。
眼前被他挡住的光线越来越多,我能看见的东西越来越少,可能感受到的却随着他的接近变得清晰和躁动起来。
比如我指尖隔着滑腻的衣料感受到他温软的体温,比如他手指的在我脖子上的游走留下一寸寸心动的触感,他的嘴唇轻柔的吻在我的人中,然后微微向下,牙齿细密的咬在我的上唇,我有种触电般的酥软感,不禁抓紧了他的衣服,感受到他的舌头挑开我的牙齿,与我不知所措的舌尖交融,如同他和我相互紧握的一双手一般,紧密而缠绵。
我不知道他接下来干什么,我看见他微微起身,对着我轻挑眉毛,柔和的光线把他衬托的越发清俊。他嗓音微哑:“千百年后,待父君羽化轮回,六界都将是你嬉闹的乐园,你愿意吗?”
我脑子一下子不太清明,隐隐约约的明白了一些,但又不全明白,含含糊糊的回道:“愿意……”
他重新睡下,双手环着我的腰身,带着低沉的鼻音,语气笃定:“记得,等着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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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醒过来的时候,厚厚的床帘只透出了一层薄薄的曦光,我掀开帘子,外面的阳光一下子射入,晃得我眼睛有些疼。
我刚准备下床,却见则夷立在镂空的木窗前,本应直射在脸上的阳光被窗户分割的斑驳纵横,最终在他脸上变成明暗交错的阴影。
我很奇怪他为何表情如此肃穆,看得我内心瘆的慌,刚想上前,他转身过来,大步上前抱住我。
这次的拥抱抱的我一脸茫然,我内心七上八下不知到底发生了什么,我总觉得他要和我说些什么,可是却没有说就离开了。
尔后几日,就像一个梦突然惊醒一般,我几乎再也没见到他,听闻他突然往燃灯古佛那里跑的殷勤,我寻思着他是否突然对佛法生了兴致,准备去问问白泽,白泽却自己急匆匆的找上门来了。
白泽穿着白衣往玉石桌边这么一站,我内心不详的预感变得不可收拾了。
他说:“殿下交代我,这几日突生变故,请您回亶爰山避避。”
我一脸惊讶追问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他为难道:“殿下只说,唯一能确定的是避世很久的西王母娘娘马上要驾临此处事发突然,其余的不能确定也不好说,但殿下已经做好了准备,并且交待我给您一张字条。”
我接过字条,上面是一蹴而就的几个字“君心不移”,虽可看出挥笔匆匆,但笔画锋利如刀力透纸背,恰如他果断坚决的性格。
我捧着字条叠成小张,道:“他可还有什么话?”白泽摇头道:“没有了,只交待了几个人秘密送您离开。”
我就这样不算太明白的回到了亶爰山,直到我见到阿爹阿娘时,我依旧处于不太清明的状态,脑子浑浑噩噩,身子也是浑浑噩噩,过了两天浑浑噩噩的日子,整个人的状态倒像是阿爹阿娘对外界宣称的:自打从噬魂瓶中回来便萎靡不振不想见人,只能关在屋子里静养。我决定振作点去屋子外晒晒太阳。
两个小妖在不远处跑来跑去的嬉闹交谈,八卦之声不绝于耳,我听着心烦,刚想制止他们,却听他们说道:“你知道吗,那个天界的太子为了妆成公主惹怒了西王母呢!”
“啊发生了什么?”
“具体的我也不清楚,听闻那太子和妆成公主早有私情,西王母震怒,斥责太子不潜心行事反是为了一个女妖心猿意马,不务正业,她非常失望,但念在公主是燃灯古佛座下弟子,算是半个神仙了,也不能过于苛责,便将他们二人投入三世轮回,若能在三世中修得正果,便也不再反对,毕竟妆成公主也算是许过太子的,唉,估摸着换做别的妖,指不定被怎么样了。”
我将手伸入袖子,攥着袖中的字条,我记得上面清清楚楚的写着“君心不移”的承诺,我看着眼前颠来倒去的世界,狠狠的掐了掐自己,努力平静下来。
我寻思着,阿姊或者是我的替罪羔羊,对于我的存在,实在瞒不过去才让她代我受罚,毕竟虽然同是妖,她的地位比我尊崇。虽然我想不通为何阿姊会答应,可我依旧选择相信,毕竟旁人说的有鼻子有眼的却不是我看到的,我凭什么信他们不信则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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