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就这样目光呆滞的坐在屋外,突然看见远处来了一个白衣少年,翩翩步态神似白泽,我迎上前去,还真是白泽。
白泽看起来与往日相似,但气息闻起来又有些微妙的不同,我只念他是初来我亶爰山,所以看起来有些不同了。
我等不了他开口,便问道:“这则夷究竟什么回事?他是不是真的为了我让我阿姊……”
白泽摆手,打断我的话,脸上的表情像是同情,我摆脱自己胡思乱想的念头,静静的等他发话。
他叹了口气,道:“怕是,殿下要让您失望了。”
我强攥着衣裙,艰难的干笑道:“哪里话,则夷一直都……”我摇头,“你到底想说什么?为什么我要失望?”
白泽伸手微微把我扶了扶:“你是不是一直留在殿下身边,他是否说过他喜欢你?”
我听着这话配上这语气总有哪里听着不太正常,可是我现在脑子里乱的很,我从来只听着梨园里的戏子粉墨登场在灯火辉煌的舞台上,他们咿咿呀呀的唱着,动作举止一颦一笑不过是讲着戏折子里的人生,可我不知道,我所听过的始乱终弃,竟是真有吗?
我回道:“他不说,可我难道会愚蠢到分不清他是不是喜欢我吗?”我捂着眼睛,竟有些不敢看他,“怎么拎不清感情呢?喜欢是无法掩饰的啊……”
他叹道:“当年殿下便是粉饰感情利用感情,陷害了子桑殿下让他被迫当了清闲神仙,你太爷起兵事变,也是靠着利用你的天真使狸妖族失败的,你喜欢他,却忘了他是怎样一个不择手段雷厉风行的人吗?难道就不会利用你掩饰他和你姐姐吗?”
我的双手渐渐从眼边放下,了无生气的垂下,依旧低着头,嘴唇嗫嚅如鲠在喉,内里似乎有风穿过,脸颊两边突然多了冰冷感。
我哭了。我不得不承认,经历了太爷的事情,他利用我的天真,就像一颗扎在心底的刺,我的信任,永远有所保留,现在看来,是真的。
明明只是被他抛弃了,却好像被所有人抛弃了,我不要哭泣,他若是不喜欢我,我又何必去喜欢他呢?
可我,不甘心啊……倘若他所有的感情都是虚假,倘若他的心可以收放自如,那他到底有感情吗?
对,他可是没有心没有命门的则夷上神,他的一切感情,都是手段。
我不想等着他三世轮回才能得到一个答案,我现在就想知道,哪怕真的是……可我总得听他亲口说啊。
白泽安慰性的拍了拍我的背,道:“倘若给你个问他的机会,你去吗?”
我抬头,肯定而坚决的回道:“去。”
“那么,”他看着我道,“我认识司命,我请他,把你的真身投入三世轮回中,你可能会失去一部分记忆,但会有更大的机会想起来,你愿意试着去轮回道里求得一个答案吗。”
\"愿意。\"我认真答到。
作者有话要说: 能过审吗,不能我修改一下,我觉得已经很清水了……
☆、6
这就是我被轮回道撞得七零八落的记忆,在江彦令死时,我抬着沾满鲜血的双手,在眼前晃动着,这第二世,我终于想起了所有的事,我带着疑问而来,可我不能言语,无法询问他。
我想,或许我心中答案早已笃定,我只是想看他,哪怕是远远的看着也好,我希望这份熊熊燃烧的情感能被湮灭成轻烟,我得感谢他,他和阿姊在我面前表现的如此相爱,我不必挣扎,至少在此处,他还是对我有点感情的,不然他怎么会为我而牺牲?
眼前的世界在我面前扭曲,我仿佛看见了刺眼的金光,佛端坐在云上,看透世间的双眼俯视着渺小的我。
佛说:“诸行无常,诸漏皆苦,诸法无我,涅槃寂静。若离五苦六欲,则万般自在,为何还要执迷不悟?”
我低低伏在阶下,道:“六界皆有其苦乐,若是无忧愁怖畏,那岂不都成佛,佛有几个就够了。”
佛说:“汝虽妖气极盛,但也颇具灵气,可惜可惜,大地众生皆有如来智慧德相,但以妄想执着,不能证得。”
佛居其高位,分明一切都皆知,却沧海桑田冷眼相看。
我说:“世间之事都在佛祖翻掌之间,佛祖高坐在红尘之外,本应不可说,却因心生怜悯而来,佛尚有情,遑论神仙,若神仙无情,只得理,如何治世?更无谈芸芸五界。”
佛微叹,声音真切而悠远:“不是风动,不是幡动,仁者心动,也罢,业孽因果,皆是注定,多说是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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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陷入了沉沉浮浮的黑暗,不知道这个黑暗要持续多久,我闭上眼,听到周围轰动的水声,分明是雨水滴落在石板上的声音,远远近近,伴着一声惊雷,我睁开眼,却见身处一个石洞之中。
石洞外雨水形成断断续续的水幕,偶尔几滴溅在我脸上。我伸出爪子抹了把湿润的皮毛,却听见不远处野兽的嘶吼。
奇怪奇怪,我分明该是心如止水,却还是止不住的打了个寒战,我想着,既然则夷每一世无论生死在在下一世都能再次重生,那么对我而言,无论生死都是无所谓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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