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她冷静淡漠的形容,梅子衿心里已是想到了什么,惊愕的看着她,“难道……”
“是的,昀儿是我派人去侯府带走的。”
水卿卿嘴角勾起最残忍的笑意,缓缓笑道:“实不相瞒,我终是不能完全信任侯爷,所以,昀儿留在我自己身边,我才最放心。”
此言一出,梅子衿心口仿佛被钢针狠狠扎过,痛彻心扉。
没人能明白,昀儿不见那一刻,他是怎样的担心心痛,整整一早上,他没有片刻的停歇,差点将整个京城都翻转过来……
他知道昀儿对她的重要性,他生怕昀儿有一丝的差错,他怕她伤心……
可是,如今她却是轻描淡写的告诉他,她不信任他,所以她一声不吭的带走了昀儿……
心口被狠狠撕裂开来,梅子衿深邃的眸光归于死寂,一直执着握着水卿卿不肯松开的手,终是无力松开……
白家嫡女莞卿郡主与三皇子被赐婚的消息,不到半天已是传遍整个京城。
而因着武宁公主新丧,等不及水卿卿守孝三年,晋明帝决定让两人百日内完婚,让钦天监尽快为两人择定大婚的日子……
消息一经传出,震惊整个京城!
一时间整个京城的百姓都在热议,都说水卿卿真是好命,之前做过侯府的冲喜娘子,又因不守妇道被侯府赶出,落发出家,明明已无翻身之地,没想到转身就飞上高枝,成了人上人了……
白家也在刚刚办完武宁公主的白丧后,又开始为水卿卿的大婚忙碌起来。
一时间,整个白府一扫之前的阴霾之气,到处一片喜气洋洋。
然而,一片喜庆的白府内,水卿卿所居的正院却是一片死寂。
从宫里回来后,水卿卿就病倒了。
病势来得凶猛,且没有丝毫的征兆,水卿卿高烧至晕迷,府医看过后,皆是束手无策。
如此,白浩清却是慌乱起来了——
钦天监将水卿卿与三皇子的婚事定在二月初九,眼看不到一个月的时间,水卿卿就要嫁进三皇子为三皇妃,此时却重病不起,他好不容易使尽手段才让白府与皇家的这门亲事定来,如何肯就此放弃?
所以,白浩清重金遍寻京城名医上门求治水卿卿。
而李宥见水卿卿突然病倒,也是担心不已,顾不得成亲前的避讳,每日到府上看望水卿卿,更是招了宫中太医为水卿卿看病,可是水卿卿还是高烧不退,半点起色都没有。
一时间,天下人的目光都盯在了白府上,好奇这位刚刚被赐婚的好命郡主,能不能从大病中好起来……
然而接下来,定国侯府传出来的一则消息,更是让京城百姓惊愕,也顺利将众人的眸光从水卿卿身上转移到了侯府身上。
侯府传出消息,不满半岁的小世子突然病故身亡了!
此消息一经传出,却是让整个京城都沸腾了。
连晋明帝都被这个消息惊动了,都亲自找梅子衿过问此事,以示关心。
定国侯府本就子嗣单薄,梅子衿好不容易得了一个儿子,那怕是庶子,晋明帝也应梅子衿所求,破例封为世子了,没想到,这惟一的儿子都半路夭折了。
一时间,人人都感叹,定国侯府盛极必衰,竟是要断香火了……
定国侯府内,一片愁云惨淡。
自从那日昀儿在世安院‘不翼而飞’般的失踪不见后,老夫人悲痛伤心,又愧疚自责不已,天天催促着梅子衿带人去找昀儿回来。
但昀儿是被水卿卿带走,梅子衿却是去哪里找回孩子?
在侯老夫人天天的催促担心中,黯然伤情的梅子衿知道事情终是再也瞒不住,也为了给昀儿一事一个了结,只得将白凌薇之前假孕欺骗大家、再到抢了昀儿来冒充侯府子嗣的事同老夫人坦白说了。
但为了让老夫人彻底对昀儿死心,梅子衿并没有告诉她,白凌薇抢的孩子就是水卿卿的,只说事情被他发现后,已将那孩子悄悄送走,免得以后被人发现揭穿,惹上欺君的大罪。
对外,梅子衿以世子病故的原因,将侯府与水卿卿之间的恩怨了结干净,也算彻底将昀儿还给了水卿卿……
从梅子衿嘴里得知一切真相,老夫人终是经受不住打击,病倒了。
病床前,满面憔悴的梅子衿跪在老夫人面前,沉声道:“儿子不孝,让母亲失望了。”
那怕在病床上,老夫人还是气得直发抖,咬牙痛心道:“任是我活了这么多年,还从未听过如此骇人听闻之事……太可恨了,竟是为了争宠,谋害其他姨娘的孩子不说,还假孕从外面抢孩子来混淆我侯府血统……这个白氏,真是恨不得将她千刀万剐……”
说罢,老夫人目光悲愤的看向梅子衿,恨道:“这样恶毒的女人,你还留着她在侯府做什么?赶紧将她休出侯府,再送到京兆尹大牢里问罪,让她赔我侯府孙儿来!”
事到如今,再留着白凌薇确实已无作用,梅子衿更是不想再见到她,点头闷声应下。
梅子衿正要下去,老夫人却出声唤住他,痛心道:“你从小到大,从未有过让母亲失望的地方,可你的后宅……实在太让母亲失望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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