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前母亲一直依你所言,让你自己寻中意的女子做正妻。可事到如今,母亲却不能由着你任性了。等昀儿一事过去后,母亲要开始为你挑选正妻,你休要再推辞!”
自从水卿卿与李宥定下亲事后,梅子衿已万念俱灰,沉声道:“一切听从母亲的安排。只是我已向皇上主动请缨,去平定边关战乱,想必在京城的日子不会太久。”
听说他又要去边关上战场,老夫人心口不由一酸,心里对他的怨恨也顷刻间消散了,抹着眼泪担心道:“听闻此次大楚来势汹汹,还与北狄结成一气,一起来犯大晋,凶险异常。别人躲之不及,你怎么还主动揽下这样的重任……若是有个万一,让母亲怎么活?”
此次边关战乱,很是突然,自初五那日朝廷突然接到战报,短短不过数十日过去,大楚与北狄的兵马已集结在大晋边境,晋明帝一直在为任谁为御敌主帅愁结。
若是换做以前,晋明帝必定第一时间就将此重担交给了梅子衿。
但正如白浩清所说,功高震主的梅子衿,早已让晋明帝心生忌惮,所以此次,晋明帝一直迟迟没有任定主帅人选。
而聪慧如梅子衿,心里如何不明白君王之心的微妙变化,所以之前,他一直不曾主动揽下此事,直到水卿卿与李宥定下婚期,他才死心离开……
深邃的眸光一片死寂,梅子衿闷声道:“母亲放心,儿子又不是第一次经历大战,一定会无事的……”
侯老夫人很想劝他不要去,可看着他眉眼间的坚韧,知道劝不住他。
何况,皇上都已定下此事,她说再多都是无益。
正在此时,有下人慌乱的跑来禀告,说是柴房那边出事了。
等梅子衿扶着老夫人赶到柴房,只见白凌薇一身是血的躺在地上打滚,抱着肚子哀嚎不已。
而唐芊芊等人早已到了柴房,看守白凌薇的婆子还叫来了府医。
梅子衿目光沉沉地从众人面上扫过,冷冷问道:“怎么回事?”
府医惶然上前,颤声道:“白姨娘喝下了大量红花……胞宫彻底被损,此生……不能再育了……”
闻言,众人齐齐抽了一口冷气,而在地上挣扎哀嚎的白凌薇,听到府医的话,顾不得肚子里的绞痛,拼命朝一旁的汤婉晴扑过去,撕心裂肺的嘶喊道:“毒妇,你竟是给我灌红花,你好狠的心啊,我要跟你拼了……”
不等她扑到汤婉晴面前去,春雁已挡住她,伸手将她重重推倒在地,恨声道:“这是你的应得的报应。你当初给我家小姐安胎药里下红花,害死了小姐肚子里的孩子,还让小姐再不能生育。所以,这碗红花,是我家小姐还给你的……”
汤婉晴镇定上前跪到梅子衿与老夫人面前,淡淡道:“红花是我给白姐姐灌下的,侯爷与老夫人要打要罚,我都受着,但……”
说到这里,一贯清冷淡然的汤婉晴终是当着众人的面落下泪来,哽咽恨声道:“但我没办法原谅她,我一定要为那可怜的孩子和我自己报仇!”
原来,自从白凌薇招认当初是她害了汤婉晴小产一事后,汤婉晴一面感念梅子衿为她申清冤屈,一面却暗自等待梅子衿最后给白凌薇的惩罚。
可是,梅子衿只是将白凌薇关在柴房,一直没有下文。
汤婉晴之前还忌惮着白凌薇是世子之母,怕最后梅子衿与老夫人,终是会看在世子的份上,放过白凌薇。直到突然传来世子‘病故’的消息,汤婉晴感觉,白凌薇是彻底完了,而自己复仇的时机也到了。
当初,白凌薇一碗红花,不但要了汤婉晴肚子里孩子的性命,还害得汤婉晴再也做不了母亲,这个仇,汤婉晴至死不忘。
所以,顶着被梅子衿与老夫人惩罚,她也要将这一碗红花之仇还给白凌薇……
若是以前,老夫人看在白府与昀儿的份上,一定会护着白凌薇的,但如今,老夫人恨不得她死,又如何会为了她去处置汤婉晴?
何况,她做恶在前,汤婉晴复仇在后,她又怪得了谁?!
老夫人让春雁上前扶起汤婉晴,冷冷看着倒在柴草堆里、如一瘫烂泥般的白凌薇,恨道:“她是罪有应得,怨不得任何人!来人,将她送到京兆尹,以谋害侯府子嗣的罪名,将她关进大牢!”
侯府的休书很快送到了白府,而白凌薇与夏蝉金嬷嬷却被押送去了京兆尹的大牢关了起来。
得知消息的那一刻,杨氏几乎晕厥过去,跌跌撞撞的去求白浩清,希望他出面去牢房里,救出白凌薇。
可是,自从水卿卿重病后,白浩清全部的心思都在水卿卿的病情上,根本不去管白凌薇的事,也根本不想去管。
因为被侯府休弃的白凌薇,已一无所用,这样的女儿,只会给白府抹黑,白浩清又怎么会花精心去管她……
反之,白浩清在得知侯府发出世子病故的消息后,却是满意的笑了。
一切,都如他所愿了……
如此,在水卿卿病重的第四日,白浩清亲手抱着昀儿进了正院,来到了水卿卿的床头。
太医告诉白浩清,水卿卿得的是心病,她闭塞心门,一心求死,不肯服药,才会让病情越来越重,小病成大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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