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想,陆霖越觉得,梅子衿是想水卿卿想得入迷,魔怔了!
那个老妪,怎么会是莞卿郡主呢!?
那怕心里一百个不相信那个老妪就是水卿卿,但这个时候,看着梅子衿激动不已的样子,陆霖却不忍心再打击他……
如此,从三石带人去城中找水卿卿开始,梅子衿在屋子里坐立难安。
若不是身子还不能下地走动,他恨不得亲自去城中寻她,那怕挨家挨户的找,他也一定要找到她。
陆霖看着他心急如焚的样子,却不由为他担心着急起来——
他心里怀了这么大的一个希望,万一陆霖找到那个老妪,却并不是水卿卿,对他岂不是一个更大的打击?!
他却不知道,他现在的身子,能否承受这么大的打击……
而另一边,被解雇的水卿卿,撵出帅府的那一刻,自我慰籍的想,反正她原本的打算就是看到他无事后就离开,带小喜与昀儿去江南隐居。
所以,她不用伤心,更不用难过,默默的来,再悄悄的走就好……
可是,为何她的心里像被塞了棉花似的,堵得紧紧的,让她几乎透不过气来。
心里烦闷的水卿卿,一个人默默的街上转了一圈,又到河边吹了半天的风,等回到屋时,天色已经擦黑了。
小喜见她回来,抱着昀儿欢喜的迎上去,笑道:“小姐今日见到侯爷了吗?”
水卿卿从她怀里接过昀儿,在他脸上亲了亲,苦涩笑道:“见是见到了,可他似乎恼了我,将我解雇了……”
闻言一怔,小喜这才发现她脸色不对,眼睛也红红的,似乎哭过……
小喜不解道:“小姐,发生什么事了?侯爷为什么要解雇你……”
水卿卿也想不明白,梅子衿为什么会突然解雇她。
但此刻她人都被撵出来了,再想这些又有什么用?
看着她脸上疲惫不堪的样子,小喜不再追问她了,心疼的给她打来热水,道:“小姐赶紧泡个澡解解乏,我去帮小姐热饭菜。”
那怕饿了一天,水卿卿也感觉不到一点饿意。她拦下小喜,轻轻笑道:“你看着昀儿就好,我在外面吃过了。”
说罢,她取下脸上的紧绷的人皮面具,解了衣裳跨进浴桶里,怔怔的靠在桶沿上,全身无力到了极点……
等她洗完澡出来,天色已完全黑了下来。水卿卿顾不得全身的酸痛和疲累,哄着昀儿睡觉。
小喜进来,手里拿来一根尖针,还有药膏,对水卿卿道:“小姐,我来帮你剔血泡吧。”
水卿卿虽然之前跟着养父做惯了粗活,但从嫁入王家到现在,她已有两年多没有做过粗活了。
再加上她身上的寒痹之毒,和阿芙蓉之毒都刚刚好没多久。所以,陡然再握刀和抬重物,她单薄的身子竟是大不如从前了,很是吃力,手上的虎口,还有肩膀上到处都是血泡。
每日从帅府做活回来,小喜都要帮她将手上肩膀上的血泡剔破,再涂上药。
每次都痛得她直呲牙……
一面小心的帮水卿卿剔着肩膀上的血泡,小喜一面愤然道:“解雇了也好。免得小姐天天去府里受罪……本来身子就还没好全,如今还天天做重活,小姐的身子那里受得住啊……”
水卿卿故做无谓的笑道:“对啊,我也不想再去受这个苦了,正想着向管事说不干了呢,没想到侯爷倒赶在我前面替我开了口了,倒是好事……”
看着她强颜欢笑的样子,小喜心痛极了,“小姐,你不要怪侯爷……你现在这个样子,他没有认出是你,所以才会赶你走的……”
说罢,小喜又幽然道:“那小姐……以后我们要怎么办?小姐心里可有打算了?”
水卿卿宽慰她道:“我想好了,我们还是去江南……我们可以开间酒铺,想来要养活我们三人不难。”
小喜看了眼睡着的昀儿,迟疑道:“小姐,最近我们一直在赶路,天气也越来越热了,如果再赶路,我怕公子吃不消……”
听了小喜的话,水卿卿的眸光也不由的看向床上的昀儿。
最近昀儿跟着她们天南地北的奔波着,没有好好吃饭,也没有按时休息,比之前瘦了一些,圆乎乎的小脸都小了一圈,水卿卿心里不舍更是心痛。
她想了想,叹气道:“既然如此,那我们就在这暂且多住一阵子,等天气凉快了些再走吧……”
是夜,一直等着三石消息的梅子衿根本无心睡眠,一整晚都未合上片刻眼睛,心里激动又心酸,更是对水卿卿的愧疚。
而对未来之路茫然无措的水卿卿,同样睡不着,心里满是失落惆怅。
她一直在想,好好的梅子衿为何会突然赶她走?
若是因为认出她,他难道不应该挽留她吗?
难道,他也是听信了京城中的传言,以为自己跟无名有不耻的不轨行为么?
想到这几日他看向自己冰冷又带着嫌恶的眸光,水卿卿心里难过,心酸得眼睛直流!
然而,正在此时,一声若有似无的叹息声轻轻的在她的耳边响起!
水卿卿全身一颤,惊慌抬头,隔着半开的窗户,却见院子里不知何时已立着一道挺拔的身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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