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正是昀儿吵着要去找梅子衿陪他玩,不耐烦的在屏风后面哭了起来。
陡然听到梅子衿的屋子里有小孩的哭声,陈子津心里一怔,心里闪过亮光——
之前在京城时,他就听过太子李宥说过,定国侯府的那个世子或许没死,还好好的活在人世上,但不明白梅子衿为何要对外宣布世子病故的消息?!
直觉,李宥觉得这个已‘病故’的侯府世子身上有秘密,而这个秘密,很有可能是致梅子衿于死地的致命之处……
想到这里,陈子津脚下步子不由的停下,眸光疑惑的往屏风后面看去。
可是,小孩的哭声响过一声后又没了。
不等陈子津再去细听,梅子衿已冷冷下逐客令道:“你们退下吧,本侯要休息了。”
三石亲自送陈子津等人出去,并顺手关上了房门。
人一走,梅子衿连忙来到了屏风后面,却见到水卿卿一脸紧张的捂着昀儿的嘴巴。
梅子衿见了,脸色一沉,上前拿开她的手,将昀儿从她的怀里接过去,抱进自己的怀里,难得的在水卿卿面前沉下了脸,心痛道:“他哭几声怎么了?你怎么能捂了他的嘴巴,他得多难受……”
水卿卿心里愧疚又难过,她知道外面的人是陈子津,而陈子津是太子李宥的人,她不敢让他发现昀儿的存在,怕让李宥知道后,会拿昀儿来对付梅子衿。
所以,方才昀儿突然哭闹起来,她慌乱无措之下,才逼不得已拿手捂住了他的嘴巴。
如今看着昀儿委屈的躲到梅子衿怀里哭,她心疼死了。
而一想到,日后昀儿的存在会一直威胁着梅子衿,她更是心如刀割——
她不想昀儿成为别人拿来伤害梅子衿的利刃,因为最后,伤了梅子衿,昀儿也会受伤……
想到这里,水卿卿心里越发的悲痛难过,眼泪不受控制的扑籁籁往下掉,
刚刚哄好昀儿的梅子衿,见水卿卿又哭了,以为是自己刚才的话说得太重,让她难过了,不由慌了神。
其实,梅子衿心里也明白,水卿卿方才的举动是迫不得已,也知道她心中的顾忌与担忧,更是明白她所做一切,都是为他与昀儿。
心中甜蜜又心酸,梅子衿将昀儿交给三石,让三石与小喜陪昀儿去院子里玩,回屋拉着水卿卿来到了书桌边。
他替她抹了眼角的泪水,笑道:“来,爱哭的小娘子,帮为夫磨墨吧!”
听到梅子衿的称呼,水卿卿立刻羞得涨红了脸。
她已猜到他是要给晋明帝写请旨的奏折,心口一颤,不由上前握住他手中玉毫的笔端,清亮如泉的眸子定定的看着他,鼓起勇气颤声道:“侯爷……真的决定了吗?”
傍晚的余晖透过洞开的窗口,将屋子里染上暖暖的色彩,却无法润亮水卿卿苍白无光的脸色。
她知道梅子衿落下笔后意味着什么。
可是,为了给她梦寐以求的生活,他放弃了京城里的一切。而她又给他什么?
她什么都不能给他,甚至,连给他生个孩子都做不到……
其实,这些日子以来,看着梅子衿对昀儿越发的宠爱,水卿卿心里却越发的难过。
她看得出,他是很喜欢孩子的。
可是,盛方与陆霖都同她说过的,她胞宫受损,此生很难再有孩子。
也就是说,此生她都不能为梅子衿生孩子,她什么都不能为他做……
所以,她将他留在自己的身边,真的可以吗?
耳边,响起乐宜公主质问她的那些话——
凭什么,你凭什么一个人霸占着侯爷?!
握笔管的手微微战栗着,水卿卿苦涩笑道:“侯爷还是再想想,考虑清楚再做决议……”
从水卿卿握住他要下笔的玉毫开始,梅子衿就感觉到了她心中的悲痛和淡淡的忧伤。
他回视着她眸光,看着她神情间的哀伤与悲痛,心也痛了起来。
面上,他打趣笑道:“之前在潼古关时我就同你说过的——堂堂定国侯的话你都不相信么?”
水卿卿忍住心中的悲痛,讪然笑道:“我自是相信你的,可是……若你真的与我在边关住着,唐姨娘她们要怎么办?你都不管她们了吗……”
见她竟是顾虑这个,梅子衿淡然笑道:“她们可以在侯府好好的生活。而我身边有你就行……”
“可我不能为你生儿育女……”
压抑心中许久的话脱口而出,水卿卿悲凉笑道:“侯爷早就知道的,我没办法再为侯爷……”
“我们有昀儿就足够了!”
梅子衿心里蓦然生出一丝窒闷来,想也没想就打断了她下面的话,坚定道:“从开始到现在,在我的心中,昀儿一直就是我梅子衿的亲生儿子,你何需担心这些?!”
听了他的话,水卿卿心里越发的难过,也越发的感觉自己对不起他!
可是,梅子衿心痛她的遭遇,更不希望她拿着别人对她的伤害来责怪她自己。
看着她越拧越紧的眉头,他握紧她冰凉的小手,动容道:“你不要觉得愧疚我,你为我吃的苦头已够多,还能鼓起勇气打破世俗的眼光,与我在一起,我已是知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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