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一刻,他的喉咙涌上腥甜,‘噗’的一声口喷鲜血,悲痛至昏厥了过去……
梅子衿的突然吐血晕迷,却是让大家惊慌起来。
梅子衿倒地的那一刻,水卿卿就在他身边,想也没想,她就想上前抱住他,却被旁边伸过的手狠狠推搡到一边,却是乐宜公主拦下了她。
“贱人,你将子衿哥哥害得这般惨,你休想再碰他一下!”
水卿卿脑子里早已一片轰鸣,她双眼看不到其他人和事,耳里只剩下一片嘈杂,只是在看到梅子衿嘴里涌出的鲜血时,心口也痛着、生生的痛着,让她喘不过气过。
从小到大,老夫人从未打过儿子一下,今日当着这么多人的面打梅子衿巴掌,实在是太过心痛。
如今看着他吐血昏迷,侯老夫人也落下泪来,浑浊的泪水一路滚下,灼伤了她的心。
她让三石将梅子衿背下去,眸光冰冷的从呆滞在一旁的水卿卿面上冷冷划过,尔后抹干眼泪转过身对着一屋子的宾客,痛心沉声道:“诸位亲友,很抱歉让大家看了这么大的一个笑话。今日这门亲事,不再做数!所以喜宴也没法办了,诸位请回吧——诸位给侯府的礼金,尔后老身会差人一一双倍退还,有劳诸位了!”
此言一出,全场再次哗然,而陈皇后与白凌薇等人的脸上,终是露出了满意的笑意来。
而水卿卿,在听到老夫人的话,眼前骤然一黑,喉咙里涌上腥甜,却被她拼命咽下。
她虽然悲痛绝望,却也解脱了般,眸光死寂的跪在那里,任由一个个的宾客从她的身边走过,向她投向鄙夷嫌恶的眼光……
好好的婚礼闹成天大的丑事,爱好脸面的侯老夫人如何忍受,当众宣布了婚事不做数,并辞退了宾客。
从吃惊中回过神来的众人,见侯老夫人亲自下逐客令,虽然人人心中都好奇此事最后的进展和结果,但还是依言退席离开。
而随着这么多宾客的离开,发生在喜堂里的一切,也像长了翅膀般传遍了京城,瞬间,大家都知道了这位出了名的莞卿郡主,竟是之前就成了亲,夫君还是一个又傻又哑的傻子。
如此,关于水卿卿之前的那些旧事再次被大家翻出来了,不论是最初的冲喜娘子,还是后来与太子婚约一事的反复,再到眼见就要嫁成侯爷,却在最后时刻夫君找上门,又被退了亲……桩桩件件,都让大家兴奋又不耻,直言这个莞卿郡主,只怕是这大晋名声最败坏的女子,竟是比青楼的妓子都不如了……
这么大的事情,自然也会传入白府,传进白浩清的耳朵里。
白浩清虽然一向不喜水卿卿,但陡然听到这个消息,还是惊愕住了。
彼时,杨氏正与宁氏白凌萱她们陪着白浩清,一起在饭厅里用膳,胡伯白着脸从外面跑进来,惊慌道:“老爷不好了,大小姐在侯府出事了。”
闻言,一直在担心侯府那边事情进展的杨氏心里一松,端在手里迟迟不下咽的饭狼菜,终于悠闲入口了。
而其他人听到这个消息,包括白浩清在内,皆是大吃一惊!
白浩清放下碗筷冷声道:“好好的成个亲,会出什么事?”
出了这么大的事,胡伯那里敢再隐瞒,颤声道:“听说……听说大小姐先前在西漠已许了人家并成了亲,如今那夫君与公婆寻到京城来了,今日到京兆尹门口击鼓鸣冤,状告侯爷霸娶人妻,直接闹到侯府喜堂上去了……”
胡伯此言一出,却是惊得大家都变了脸色,连一向冷静无情的白浩清听到这些,都大变脸色。
只有杨氏不露痕迹的勾唇笑了!
宁氏等人完全震惊住。白浩清却是最快回过神来,脑子里第一个想到的就是水卿卿带回来的那个儿子,心里一片冰寒,更是气恨。
白凌薇因为杀人夺子一事被侯府休弃送进牢房时,杨氏为了保女儿的命,无奈之下向白浩清坦承了白凌薇杀人夺子的事,也是从那时起,白浩清知道了自己刚刚认回的白家嫡女竟是已有了孩子。
震惊气愤之下的白浩清也向杨氏问起过,问昀儿的生父是谁?
而杨氏只从金嬷嬷姐妹那里得知,水卿卿的肚子的孩子是个野种,不知道父亲是谁。
所以,那时的白浩清,只以为水卿卿是流落民间时行为不检点,未婚先育,从没想过,她竟是成了亲,还有着夫君。
如今乍然听到这个消息,白浩清只感觉脑子里轰然一声炸开了,气得脑子充血。
将碗筷重重往桌子上了搁,白浩清咬牙冷声道:“她承认了么?”
胡伯一脸的讪然,小心翼翼道:“大小姐当场承认了,而且……”
想到外面的传言和水卿卿先前所嫁的夫君,胡伯那怕只是白府一个小小的管事,都感觉脸上无光,下面的话竟是迟疑着不敢说出口。
听说水卿卿当场承认了,白浩清脸色瞬间黑透,咬牙切齿道:“而且什么?事到如何,脸都被个这孽女丢光了,还有什么不敢说的?!”
杨氏也在一旁故做急色道:“胡管事,事到如今,你还有何事可隐瞒的?一并说了吧,免得老爷担心。”
胡伯只得硬着头发颤声道:“老爷有所不知,大小姐之前所嫁之人,是个又痴又哑的傻子……如今京城里都传遍了,说白家嫡女嫁了个傻子,如今又来骗婚,想一女二嫁,与侯爷成就好事……侯老夫人当场撵了赴宴的宾客,宣布婚事不做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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