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能有什么办法,在将昀儿带离侯府的同时,还能不连累盛家满门呢?
蓦然的,水卿卿的脑子里突然想到了面具刺客。
或许,他有办法能帮到自己……
这个念头一经生起,将她自己都吓住了。
她怎么会将希望放在一个冷血无情的杀手身上?
他可是拿着她身上的秘密,威胁她做棋子的人,怎么可能会帮她?!
水卿卿狠狠甩头,将这个荒谬的念头从脑子里赶跑。
可是,除了那个面具刺客,独身一人的她,在这京城里没有一个亲人,无依无靠,想来想去,竟是找不到一个可以帮自己的人……
离开听笙院后,汤婉晴领着丫鬟春雁慢慢往自己的桅子院走,一路上都蹙紧眉头,不言不语。
春雁跟在她身后小声道:“主子,奴婢实在没想到,这个表小姐竟是这般厉害,看着平时默默无闻不管事的样子,没想到什么事都没逃过她的眼睛,连那日山上之事她都知道了……”
汤婉晴冷嗤一声,缓缓道:“白氏兄妹都栽在她的手里,你还敢小瞧她?呵,胆敢杀了公主的雪狼狗、又能对白俊峰下狠手的女人,这侯府、乃至整个京城,只怕都找不出第二个了。”
春雁眼眸一转,点头道:“还真是。她一来,侯爷第一次罚了白姨娘。如此看来,她却是主子对付白凌薇最好的帮手了,所以主子要想办法将她留在侯府才好。”
眸光闪过一丝灰暗,汤婉晴凉凉笑道:“此事不用我们操心,自是有人会出面留下她的。”
春雁瞪大眼睛惊诧道:“主子说是的可是侯爷……难道,侯爷真的如传言那般,看上这个小寡妇了?!”
回身,汤婉晴眸光凉凉的看着春雁,淡淡道:“没什么不可能。男人素来贪恋新鲜好奇的事物,尤其是女人。而你口中的这个小寡妇,太特别,特别到让人忍不住对她产生好奇——而男女间许多情愫的产生,恰恰是从对一个人好奇开始……”
春雁脸色一白,担心道:“可她如今知道了主子的事,若是日后她要报复主子,将这些事说出来,岂不是对主子大大的不利?”
“她不会的。”
伸手轻轻的抚过衣角上密集纠缠的缠枝花,汤婉晴坚定笑道:“她的目标不是我,也不是这侯府的权势。若是我没看错,她与我有着同一个敌人。所以,她今日才会原谅了那日我推她下马车的事。只是——”
听她这样说,春雁终是放下心来,道:“只是什么?”
柳眉紧蹙,汤婉晴疑惑道:“只是我想不明白,盛瑜仇恨白凌薇,却为什么对小世子那么好?方才也不忘忠告我,不要对小世子下手——难道她不知道,白凌薇没了这个护身的儿子,才是如同剪了翅膀的鸟雀,再也折腾不起,只有伏地等死么?!”
说到后面,汤婉晴已是目露寒光,看得春雁心里一跳。
她小声道:“那么……主子是照着自己的计划行事,还是会听了她的话,改变计划……”
汤婉晴冷冷一笑,“先看看吧。白凌薇这次与她的堂兄在盛瑜手里吃了这样大的亏,依着她狠毒不肯吃半点亏的性格,一解禁足,必定会反扑报复。所以,如今我倒是盼着她早日解了禁足才好——这样,才有好戏看了!”
水卿卿说媒再嫁的消息很快就在侯府四散开来,白薇院也听到了消息。
夏蝉将消息告诉给白凌薇后,欢喜笑道:“小姐说得对,流言猛于虎。如今连老夫人都被惊动,终是不会再让那个贱人留在府里了……”
被关了好几日的白凌薇渐渐平静下来,听到夏蝉的禀告,脸上一片阴郁,神情间并无多少欢喜。
她永远记得,那日梅子衿听到自己的质问后,恼羞成怒的样子。
那是她嫁进侯府两年,第一次在他脸上看到慌乱与恼怒的样子。
所以——
她冷冷笑道:“别高兴太早,咱们侯爷……可舍不得让她嫁出门去。”
白凌薇话语里,全是酸楚与愤恨绝望。
她恨水卿卿害得自己被禁足失了脸面,更是愤恨绝望梅子衿对她的在乎……
恰在此时,有小丫鬟从外面飞跑进来,欢喜的迭声道:“主子,嬷嬷回来了!”
闻言,白凌薇脸上终是涌现喜色,不由自主的起身要去迎接她日盼夜盼回来的金嬷嬷。
门帘掀开,一个年过四旬的嬷嬷迈步进来,头上包着湛蓝的头巾,皮肤偏黑,四方脸,微微外凸的眼珠子里精光四射,一看就是个厉害的角色。
一见面,金嬷嬷的眸光就将迎面而来的白凌薇从头打量到脚,待看到她明显消瘦憔悴的面容,神情涌现心疼,叹息道:“小姐受苦了!”
白凌薇上前拉过金嬷嬷的手,红着眼睛委屈道:“嬷嬷可算回来了……我都快被欺负死了……”
金嬷嬷扶着她回到暖榻上坐下,回身眸光威严的朝着屋内丫鬟身上一扫,最后落在夏蝉身上,冷声道:“让你们好好照顾小姐,你们都是干什么吃的?我才离开多久,就让小姐被关起来了,传出去,小姐与夫人脸上还有光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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