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你亲自杀死了那个让你一见钟情的美丽女人。这件事我希望你能谨记,最好死了下地狱也别忘记。”
多年过往,她要清算,发现太难。真要指责,眼前的人显然不知错在何处,继续厚着脸皮做个一厢情愿的深情人。
可悲又可笑。
景簌捏住发颤的指尖,吸一口气,起身准备走。不想将时间再浪费在厌恶之人身上。
盛濯然见她垂着头,胸口微微起伏,憋着一口气,拉开门将她轻推出去,同时轻声开口,“你在门外等我一会,放心,不会冲动。”
厚重的红木门合上,如当头一棍,打醒了沉浸在自己无处发泄那些情绪中的景簌。
她去拍门,声音惶恐,“盛濯然,你要干什么,不要再动手了!”
眼前的门像海绵一样吸收了她所有的声音,同样的,门内也毫无动静。
只剩两人的空间,寂静沉默,只听到空调张口吐着冷风的声音。上次贾生强在办公室的惨叫声还历历在耳,吕航纵使徒长二十多岁,此刻也忍不住冒出冷汗。
不知道面前这个狮子一般懒散踱步的少年到底要做什么,他上次也受伤了,现在却丝毫看不出。
“刚才她问你的那个问题,要不要再考虑回答一下。”
伸手抽走笔筒中的剪刀,盛濯然舔了舔唇,拉开转椅坐下,指尖轻抚过刀刃。
再抬眼,戾气翻涌在瞳孔中,他一寸寸敛了神情,“我不是她,考虑好再回答。”
瑟缩片刻,吕航闭眼,似在做激烈的心理挣扎,“我……”
“你他妈少废话。”
盛濯然撑着桌起身,顺手拿过吕航的手机,往身后一扔,彻底将他推上孤岛。
“你疯了吗?”
也不管眼前这人是大老板的弟弟了,吕航涨红着脸就要冲过去,却被拦住,一脚狠踢上小腹。
刹那间被剧痛击倒在地,狼狈捂着腹部,以一种扭曲的姿态半跪在地,吕航张口骂了一句带着血腥气的脏话。
剪刀的刀刃冰凉抵上他的脖颈,如毒蛇嘶嘶吐着信子,从接触那个小点开始,无限凉意蔓延开来。
吕航抖得更激烈,冷汗成滴,砸在地上。
耳边是少年低沉狠戾的询问,“回答问题。”
“不……不行……这件事和盛……”
“和盛家有关系?”
很快寻找到重点,被利刃指着威胁生命仍然吞吞吐吐的缘故,多半和生存有关。
身下的人抖得像筛子,仍然还有余地分心去支支吾吾。
盛濯然失去最后耐心,看了眼木门,景簌仍然在外面说着什么,他听不清。
抬起右脚踩上吕航的手背,盛濯然弯下腰,左手轻掐他的脖子,抬起剪刀送到眼前。
吕航右眼骤然瞪大,凝为一个焦点,一眨也不眨,刹那间就无声涕泗横流。
“那件事和贾生强有没有关系?”
他漫不经心问,捏着剪刀的手随意往前近了一点,吕航几乎发狂,嘴里不住呜咽。
眼看那银色的光就要渗进眼中,最后一道防线轰然崩塌,吕航点了点头,弧度轻微,求饶看向盛濯然。
又是贾生强……
用力甩开剪刀,在墙壁画出一道长线,最后清脆落地。吕航劫后余生般低头大口喘气,浑身止不住发抖。
下一瞬却被盛濯然狠狠踩在腿骨上,居高临下扔下一句话,“你这种人真的不配当她的父亲……”
拉开门的瞬间,景簌踮脚朝里看,被盛濯然一把拉回,“只是吓唬了他一下,没事,但我问出了一点消息,我们今天要赶回靖城。”
她懵懂跟着他往下走,“什么消息?”
“和你要问的事情无关的消息。”
打定主意要把她从这趟浑水里撇清,盛濯然低头订票,“包个车去市里机场。”
景簌觉得盛濯然情绪不对,可他分明又收敛得极好。两人暂时找不到话说,各自都在心中思索着。
安然无事,下飞机,拿行李箱,沿着通道往外走。
“去哪?”
眼看靖城灰暗的天近在眼前了,盛濯然仍然不发一语,景簌忍不住停下。用手拉了下行李箱,径直拖着它往前走的盛濯然不由回头。
景簌用了点力,和他僵持着。一路上的小憋屈全凝在这停滞的局面里。
“走了,林一鹿在等我们……”
轻轻掰开她细白的手指,盛濯然拉到唇边轻轻一吻,“相信我,树树。”
如羽毛轻拂。景簌想,当她的小公主用这种认真的眼神看着她,还有什么值得计较。
林一鹿这次又换了辆黑色车,安静潜伏在路的一侧。等景簌先行坐下,盛濯然撑着车门,扔了一个东西到她手侧。
声音清脆。
她拿起看,是一串钥匙。
他俯身,“这是那天带你去的老宅的钥匙,我已经和阿姨说过了,你不用再回盛景的公寓,去住我的以前的房间。”
她脑袋里晕晕乎乎,掌心却被那抹冰凉熨帖。忘记张口问为什么,但想着他大概有自己的安排,便抿了唇,想知道他去哪。
林一鹿正放着摇滚乐,闭眼跟着晃脑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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