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濯然俯下身,在她唇上轻触几秒,而后离开,眼还深深看着她,“对不起,不能再做你的小公主了。”
她看着眼前的少年,他仍在微笑,藏着一种诀别的美感。景簌正想抓住他的手,盛濯然后退几步,砰地一声关上了车门。
像是个发令信号,林一鹿同时启动了车,盯着后视镜里惊慌的景簌,啧了声——这两人演这么出棒打鸳鸯给谁看呢,棒子还是自己高举起来的。
第52章 病重骑士和被弃公主
深夜,无风无星,夜色呈倾压之态。
盛濯然倚在树下,扣一顶黑色帽子,双眼锁定某个位置。
等了十几分钟,通道处出现一个人,右手拄着拐,颇为谨慎看了下周围,才拿起手机。
陡然出现一抹亮光让他暴露得更为真切,那张丑陋的面孔泛着白。
活动了下手腕,盛濯然负手慢慢走过去,右手拎着一个东西,垂于身后。
“准备去哪?”
电话还没打出去,面前出现一个鬼魅身影。还有那熟悉的,刻意压低的声音。
丝毫不复少年气息。
贾生强慢慢抬起头,对上盛濯然的双眼。
“你……”
他缓缓自右手拿出那样东西,让贾生强也能看清楚。在月光下,一寸寸,如利刃出鞘。
棒球棍。
“哼——”
盛濯然突然嗤笑了下,一个用力将人拉入墙壁之间的夹角,那是监控盲区。
贾生强被下意识的恐惧支配,已经猜到他要做什么,张嘴就要喊。盛濯然却飞快摘了帽子,一把捂上他的嘴,手肘横斜着击打向腹部。
还没完全愈合的伤口宛如被撕扯开,贾生强一声闷哼,立刻掉落几滴冷汗。
他眼里红血丝密布,睁大了眼看盛濯然,喉咙口全是腥甜的血味,靠着墙无力挤出几个字,“你到底……想干嘛……”
抓着棒球棍,盛濯然杵在墙壁上,一点点碾过。那点挠心的声音就像在耳边一般,始终围绕。
贾生强瑟缩,却见眼前少年左手曲成三的手势,沉声慢慢道来,“第一,你欺我年幼,仗着醉酒出手猥亵;第二,你跟着盛景,这些年做了不少烂事;第三……”
“你动了她的父亲。”
最后一字落下,盛濯然抬手,利落举起棍子击打在脚踝处。
啪——
清脆的和骨头相撞的声音。
然后是膝盖。
手腕。
这一次他似乎下定了决心,避开了所有被血肉包裹的地方,只挑只剩一层皮的地方,劲道毫不收敛。
没人知道,盛濯然在升入初中后跟着老师学过半年的拳击。
在他夜夜脱离不开那个梦魇的那段时间,失眠的每一分每一秒,全部在白日化为痛快出拳的汗水,将所有异样的恐慌全部蒸发。
贾生强觉得自己要痛死了,眼前白茫茫一片。
却突然,响起了电话声。
“喂——”
“盛濯然,你在哪里?”
“……在家。”
被他死死踩着的人呜呜嚎叫,他居高临下,威胁看贾生强,眼里淬着冷然的光。
“你今天到底怎么了?”
洗过澡,躺在他儿时的床上,景簌还是觉得无法忽视那近似告别的一句话。
“没什么……”
他很有耐心,声音又变回温和的模样。脚却一点点施加了力道,看贾生强做无谓的挣扎。
电话那头软糯的女声,似乎将盛濯然分割成两面,一面展开洁白羽翼,一面高举沾着鲜血的镰刀。
“那你早点睡,已经十一点了。”
盛濯然把电话拿远了些,皱眉,“已经十一点了?”
地上扭曲躺着那人却突然笑了起来,沾着血的嘴唇哆哆嗦嗦。
听景簌道完晚安,盛濯然挂了电话,俯下身,耐心瞬间消失,一抹清冷月色溶入眼中,“你又在发什么疯?”
“……你等着吧。”
等什么?
看不惯贾生强这幅奄奄一息还作怪的面孔,盛濯然发现自己下了狠劲,再想动手,连个新鲜地都没有。
他摸了下棒球棍的那端,粘腻的血液不断流淌。
身后却渐渐传来脚步声,盛濯然转身。两台车,正对着他,车灯直射,刺得人睁不开眼。
而后,盛景从容走下来。
看也没看九死一生的贾生强,对盛濯然摇了摇头,语气宠溺,“你啊,怎么就这么冲动呢?”
无边的水,向她拍来,整个人完全被卷入,什么也看不到,什么也听不到,只觉得意识逐渐离体。
额头沁出汗,濡湿刘海。身体剧烈抖动几下,景簌醒了过来,抬手摁着胸口。
那里还是闷闷的。
做了个噩梦……
扭头看窗外,槐树静立,在黑夜中像孤魂野鬼的聚集地,风过而婆娑。
电话乍响,她眼皮一跳。
接起来。
景簌赶去医院的时候,已近一点。夜深露重,她浑身都察觉到寒意,心脏如被丢进了冰窖。
急救室外,空荡走廊。盛景站在一侧,身边跟着几个西装革履的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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