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她还在睡……”
看向挂钟,已经快上午十点了。
但景簌知道刘芳丹肯定不会责怪她的懒散,“还有,她昨晚跟我说,这次高中开学想转到其他高中去读书。”
本来神色不佳的刘芳丹闻言刹那间抬起了头,“真的这样说?”
“嗯。”
她坐在长沙发另一角,沉默点点头。
“死孩子终于开窍了,我早就说过转学,好好学习,总能考上个大学。从现在开始还不晚……”
属于母亲的唠叨细碎在耳边,却不属于自己。
景簌捏着抱枕上的流苏,渐渐失了神。
林满要修购物广场的事,在夏意最浓的时候渐渐传开。
景簌的小学、初中和高中群都在热切讨论,还有人晒出动工的图。她都是看看并不发表意见,林满这里人就两三万,一个小小购物广场能支撑多久,难以断定。
不久后,工程队却分了一小堆人来学校,接受翻新工作,除了上次出事的食堂和操场,其他老旧校舍也都列入其中。
每天景簌都能听到对面叮叮咚咚的声响,为此盛濯然意见很大,不止一次在她面前表示不满。
因此,景簌特意为小公主从网上买了价格不菲的隔音耳塞一对。
貌似他并不开心,却还是别别扭扭收下了。
家里四个人满满当当挤在一起,景簌虽然觉得比平时忙累了些,心里却有些忍不住的小欢喜。
从她父亲去世后,这样日常又富有烟火尘世气息的日子,许久没享受过了。不得不说,盛濯然算是她的一方守护土地神,只要他在的地方,刘芳丹对景簌都亲和许多。
就算是虚假的幻想,景簌也带着笑欣赏。
学校下发了最后一个月的工资和学期奖金,刘芳丹每日都要出门去治疗腰椎,因此叫景簌代拿,反正财务室的人都认识她的脸。
洗过碗之后,景簌撑着一把伞朝学校走去。
温度太不近人情,纵然是一向没什么脾气的景簌走在路上也有些小小烦躁,她低头,正从包里拿出一片湿巾准备拆开。
“请问……”
面前突然拐出一个中年男人,景簌抬头看,不过四十多岁,人看着很瘦,穿着衬衣西裤,额头有细密的汗水。
“这个学校的食堂在哪?”
“食堂么……现在正在整修,估计进不去。”
男人哦了声,擦了擦汗,对景簌不好意思笑了下,皱纹丛生,“打扰了。”
“没事……”
她将湿巾啪的一声贴在光洁的额头上,也没心思计较这突如其来的对话,只匆匆在脑海中掠过,加快脚步朝财务室走去。
帮刘芳丹领回了工资,景簌沾着一身来自财务室的空调凉气走出了学校。她意外看见那个问路的男人还没走,正在门卫室和李大爷聊天,衬衣背后明显一滩汗水的痕迹。
经过门卫室,景簌看了一眼,却发现李大爷指了指她。
不解地停下,景簌将伞抬高了点,却看见李大爷朝她挤出个干瘪的弧度,随后摆摆手,示意她没事快走。
那个男人也回头,对景簌笑了笑,眼角有一丝深意。
没多想,景簌很快回了家。
回家清点后发现又没多少存粮了,刘芳丹叫景簌第二天在理疗馆门口等她,结束一起去超市。
因为腰痛反复,刘芳丹也没有和景簌说太多话,汇合后匆匆按照清单买了两口袋东西。景簌叫刘芳丹去超市门口坐着,她提东西去结账。
排队人数不多,景簌只花了十分钟,拎着两大袋走出超市,径直朝着长凳上的刘芳丹而去。
“怎么这么慢?”
迎面而来却是她不耐的一句,景簌呆了片刻,平静解释,“排队。”
“走了。”
走在刘芳丹身后半步,景簌察觉到她脚步很快,大步匆匆,就像在躲藏什么,也丝毫不顾景簌手中的重物。
咬着唇追上刘芳丹,景簌小口喘着气,“打车……回去吧……”
瞥了景簌一眼,刘芳丹停下,松了口气,“也好。”
疾驰到家,景簌将东西搁在桌上,低头细看掌心的勒痕,像生命线一样淡红蔓延开。
揉了揉,她正想转身,撞上突然出现的盛濯然。
他刚睡醒的模样,焉焉看着景簌。
学校翻修似乎将他折磨得不轻,被吵醒就打开电脑去游戏里虐可怜的对手,这样反复,夏困更加严重。
景簌盯着他眼尾的泪,伸手撞上他的下巴,把盛濯然打到一半的呵欠摁了回去。
他瞪了景簌一眼,唇角动了动,最终什么都没说,转过头去倒水喝。后脑勺一缕头发懒懒翘起。
这个小插曲让景簌心情好了很多,她松开手,问盛濯然晚上想吃什么。
刘芳丹正好换完家居服,听到两人的对话,转向盛濯然,又是一张亲切带笑的脸,“小盛想吃什么告诉景簌就行,夏天是比较影响胃口,可以做些清淡的,对身体也好。”
捏着玻璃杯,盛濯然可有可无应了声,左手揉着太阳穴。
将买回的东西各自归位,景簌被刘芳丹叫住,“夏夏又出去玩了?叫她早点回来吃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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