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罗西的火车可能已经马上要到蓟城了,碍于面子不给他发消息。啧啧,木垚摇摇头,这也太孩子气了,幼儿园没毕业。于是木垚高贵地原谅了幼儿园园霸罗西,打开对话框,点了发送好友认证。一条消息蹦出来,“此账号不存在”。
木垚揉揉眼,再一看,他跟罗西的所有聊天记录已是一片空白,忙翻通讯录,也没有了被他备注成“西太后”的罗西。这人悄无声息地从他的好友列表里消失了,木垚惊了,这什么黑科技?
电话立刻打过去,空号。
不是你黑名单我可以理解,空号跟查无此人是几个意思?
木垚翻出几百年没再联系的客栈老板,随口问了几句客栈生意怎么样之类的废话,问老板这几天看没看到罗西。
老板发了个问号。
木垚说罗西啊,就是之前住他对面的那女的,成天不出门,写书的。老板发了三个问号,说:“哥们儿,你来那段时间,住你对门的是个男的啊,一头长发,你不会是认成女的了吧?”
一个寒噤爬满木垚全身,他手都有点抖了,“你们客栈,没住过一个叫罗西的?”
“也可能我忘了,我查查登记啊。”
木垚头皮发麻,罗西长住在那客栈一年了,怎么忘也不可能忘到她头上。老板一会儿回:“真没有啊。”
当编辑这些年,木垚什么样的脑洞没见过。但生活,是多么的唯物又健康。他这他妈是遇到了什么3D脑洞?!
他蒙了一会儿,想到什么,赶快点开网站,搜索“西太后”,还好,这作者还在。然而作者专栏里的文章名字瞎了他的眼。
《即使遗忘那么深[快穿]》
《重生之我是我记忆的奴隶》
《永垂不休》标签:娱乐圈
木垚从未如此怀疑人生。火烧了尾巴一样从桌面满满的文档里找到了前几天罗西发来的新文大纲,双击点开。木垚发出一声几乎把办公室掀了的惊吼:“我操!”
“怎么了?”
“怎么了怎么了?”
“哪个作者签了千万版权了吗?”
“……”
满世界芜杂的声音,木垚大脑的信息接收系统失灵了。他不知道自己敷衍了些什么,一副天线宝宝的天线被折断的样子头昏脑涨地坐地铁回了家。
合租室友没天良地抽了一屋子的缭绕烟雾,木垚打开窗,风扑面而来,他打了个喷嚏。一会儿室友从自己屋子里出来进厨房做饭,满屋子油烟把沙发上的木垚团团包围。
木垚受够了,大脚两步走到厨房问:“你十一出去吗?”
室友正一边炒菜一边聊微信撩妹,吓一跳,“我去!你走路能有点声音吗?”扭头一看,木垚一脸这世界欠他一个拥抱的样子。
“不……不出去啊,你怎么了?”
“不怎么,你不出去我就要出去了,给你七天使劲抽烟撩妹,我回来之后咱们重新修订室友守则。”
室友咳了两声,问:“室友守则,咱们有这玩意儿吗?”
“没有,”木垚黑着脸,“马上就有了。”
“你发什么神经……”室友嗤笑一声,“哎你出去啊,房子能不能借住一下,我朋友过来。”
“不能。”木垚转身就走。
泄愤的关门声“啪”地砸过来,室友被砸得眼皮一跳。同居了两年第一次看到木垚这样,室友略微肝颤,现在都流行精分人设吗?听说精分患者一般看起来都特别老好人,跟木垚似的。
罢了罢了,等明天起来给他带个煎饼果子,没什么事是一套煎饼果子解决不了的。木垚要是提出什么过分要求比如房间里不能抽烟之类的,他就酌情忍让一下吧。保护神经多样性,人人有责。
第二天起来下楼提着两套煎饼果子回来,室友敲木垚的门,没动静,一拧门把手,锁着。
木垚已经登机,两个多小时后落地古城。
遇到罗西的那客栈只剩了床位间,木垚把他的大包放下立刻上了二楼。敲开罗西之前住的房间,一个扎长辫子的奇瘦男人开了门,房间里烟雾缭绕。木垚拼死遵守社交礼仪没有捂住口鼻。
“你找谁?”
“哦,我之前认识一个人住这间,她可能搬走了?你住进来多长时间了。”
男人莫名其妙,“我都住这一年了……”
木垚捂着头下到一楼床位间,头疼。WiFi自动连上了说明他的确来过这客栈,去雨崩前在古城歇脚是真的,那怎么可能遇到一个人就是假的?
他拨电话给梓致,电话那头的同事悬着心以为要加班,结果木垚问他手底下是不是有个签约作者叫罗西,笔名西太后。
梓致手底下几百个作者,这名字不太熟,翻了下登记表,没有。挂了电话木垚再次点开西太后的作者专栏,是啊,这不是一个签约作者。
木垚开始怀疑了,所以这一切都是他幻想出来的?
半年前在二楼第一次看到罗西的时候她穿着一身睡衣,头发绑成一个髻顶在头顶像个道姑。脸色苍白,好似终年不见太阳。走路几乎用飘的,处处透着一股诡异劲儿。
木垚坐在公共区域喝茶,罗西坐他旁边问:“介意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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