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二,你可认识方才那位又会写诗又会抓贼的那位李延昌李公子?”顾兰亭问小二。
“认识啊,城东老李头,哦不,是李员外的儿子。这小子考中了进士,在京城当了官,发了好大一笔财呢,原来他们家不知道多穷呢!可是连饭都吃不起的呢!”
顾兰亭从小二口中听出了嫉妒的酸味儿,笑着点了点头。
“李公子还会武功?”
“会的,咱扬州城之前出了个武状元,回乡省亲的时候开了个武馆,免费给咱们扬州的寒门学子教习武术。”
“那个武状元,名字可是叫南合兴?”顾兰亭忽然想到了什么。
“对对对,就是南大人。”
南合兴,正乐元年的武状元,与内阁首辅罗士奇是同窗,现任刑部尚书。
顾兰亭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她记得当时,这位南大人也很关心冯京的案子,还催京兆府早日结案。
现在一想,这其中肯定不简单,说不定,还牵涉甚广。
顾兰亭本来还想去查一查李延昌的家世,只可惜富桑访京的使臣队伍第二日便要离开扬州城,她身边又没有能用之人,只好暂时先放下这桩事。
***
长安。车马辚辚,行人熙熙。顾兰亭随着富桑的使臣们到了驿馆。
“我送你回去?”沈忆情扶着顾兰亭下了马车。
“不了殿下,驿馆隔顾府只有一条街,并不远,就劳烦你了。这些日子,还多谢你照顾。”
见顾兰亭坚持要自己回去,沈忆情也没强求。但还是命了一个驿馆的小兵跟着,保护她的安全。
当下正是夏日最热的时候,赤日炎炎,鸣蝉噪噪。偶有清风徐来于树荫之下,间或狂风舞于熹微之中。
顾兰亭被这毒日头晒得有些眩晕了,正站在路边一棵秦椒树下歇阴凉。秦椒树结了几串椒果,味道微微有些刺鼻。
她正拭着汗水,忽然,一队兵将策马奔驰而来,扬起一阵尘土,呛得她捂嘴咳了起来。
“大人,没事吧?”这小兵原是想伸手为顾兰亭挡一下的,无奈他没有宽大的袖子,挡不住。
“没事,羽林军这是在干什么?”顾兰亭看那群兵将后面还跟着许多年龄女子,问道。
“听说是皇上要选妃了……”
“你说什么?他要选妃了?”顾兰亭心里忽地一阵惊痛。
看着一直很从容淡静、没有什么表情的顾兰亭脸色突然变了,那小兵被吓了一跳,说话都断断续续了起来。
“听……听说是皇上要选妃了,这些都是从各地搜刮……哦不,是选的美人,是要入宫……大人!大人!”
那小兵话还没说完,便见顾兰亭像是听了什么晴天霹雳的消息一般,一个没站稳,后退了一步靠到了树上。那秦椒树晃了一晃,落下几串椒果来。
顾兰亭盯着地上那红红的椒果,抚着心口低声叹道:“东门之枌,宛丘之栩。视尔如荍,贻我握椒。男婚女嫁,本也平常……”
“大人?大人你没事吧?”那小兵见顾兰亭眼眶竟然红了起来,说的也是一些他听不懂的话,一时有些不知所措。
“没事,回府。”
顾兰亭笑了笑,转过身任眼泪掉,任日头晒,眸中没了光彩。
“我此生,非你不娶。”
难道他从未说过这话?难道真的是她在做梦?
顾兰亭看着这曾与李勖走过的十里长街,眼前浮现起昔日种种……
上巳花灯,东墙竹影,杏花春雨,两袖笛声……都要成荒芜旧梦了吗?
离思满春江,当时事、争忍不思量。记东墙竹疏,抵肩私语,杏林风软,把酒寻芳。
回首处,云落雨零,燕愁莺恨,一别后、竟已两忘。情缘无处归,唯剩满襟清泪凉。
☆、心上的她
顾兰亭一路摇摇晃晃地回到了顾府, 刚到门口,便见柳还行与冬暖一行人已在门口等她了。
许久未见到面前这几个熟悉的人,顾兰亭顿时眼眶便红了。
“兰亭, 你终于回来啦!担心死我们了!”柳还行粲然笑着,给了顾兰亭一个结结实实的拥抱。
“呆子……”顾兰亭才开口,忽地心中一窒,呼吸不顺畅起来,眼前一黑, 晕了过去。
“兰亭?兰亭?”柳还行感觉顾兰亭的重量忽然全压在了他身上, 心中一惊,再看面前人,竟是已经晕了过去。
“坏了,顾大人这是中暑了!快,快请大夫!”这时,送顾兰亭回来的小兵惊道。
“什么?快请大夫!”柳还行看顾兰亭面色苍白, 皮肤灼热,顿时顾不得许多, 抱起她就进了内堂。
大夫很快就来了,顾兰亭的确是中暑了。
“不用担心, 顾大人休息个把时辰便能恢复。”大夫笑着摸了摸胡子, 忽然又想到什么, 又给顾兰亭把了把脉,问道:“我记得顾大人之前有肺痨之症,如今看竟然好了不少, 到底是用了什么药?”
“真的吗?真的好了不少?”冬暖心里一惊,抓着大夫问道。
“是的,老夫怎会骗你!”
看老大夫点头,冬暖顿时喜上眉梢。看来在富桑王庭那段日子,殿下给顾兰亭用的药确实很有疗效。这病能好,还多亏了那位殿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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