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不是,镖局不轻易出海,而且还贵,我便自己找了护卫队,那些人都是武夫,又善水上作业,所以第一次出海很顺利。”
“那不是没有自己人?”
“有的有的,春生就跟去了,而且那……护卫队的高头领跟我们打过很多交道,相对比较放心。”
说到那队长,冬暖顿了一下,语声低了下来。她本来怕商船里自己人少,春生他们压不住一群武夫,可能会出事儿。可高头领的出现,打消了她的隐忧,让她确信,此次出海不会有任何问题,护卫队不会压不住,更不会有人抢货。
可高头领的出现虽解了她燃眉之急,于她而言,却是不善。
“看来这水运贸易之事确实可行,也不枉费我一番思量。至于护卫队,我们日后可以自己组建一个……”
顾兰亭并未察觉冬暖的异样,关于水上贸易,她还有许多想法要一一同冬暖道来。
月上中天,四周寂静。看着身侧的顾兰亭已入酣梦,冬暖替她掖好被角,轻手轻脚下了床。
杏花已落,杏叶正繁。冬暖在院中杏林之外站了一会儿,不多时,便听得一阵风声,她转身去看,那人果然来了。
“你怎么知道我要来?”来人一袭黑衣,正是冬暖口中那护卫队的高头领。黑衣如墨,却掩不住他脸上笑意,他以为冬暖在等他。
“就是知道啊!今次我又有什么任务?”高头领深夜来找,冬暖以为上面又吩咐了什么任务。实际上,她只想好好待在顾兰亭身边,什么任务都不想接受。
“是我自己要来找你的。”并非上面吩咐了什么任务。
“什么?”冬暖恍惚间没有听清。
“没什么,没有任务,这一路舟车劳顿,你要好好休息。”
高头领伸手拍了拍冬暖肩膀,没再说什么,飞身离开了顾府。他只是想来看看冬暖,看她安全到达顾府他便也放心了。
看高头领的身影消失在夜幕之中,冬暖打了个哈欠,准备回去睡觉了。
黑影一路驰往了皇宫。
御书房。李勖正假装自己在批奏折,其实,面前的折子他早就批完了,他只是不想回寝宫而已。
因为他知道母后为他准备了美人,此刻怕是已经在他床上了。
这一切都拜阿宁所赐。
今天下午,他与母后、太保周勃一同在畅春园里饮茶。阿宁冒冒失失便闯了进来,开口更是无遮无拦。
“皇兄,你的顾……顾大人出事了!”阿宁明明都看见母后了,却还是把话说完了。
“什么事?”李勖罔顾太后和周勃登时变了的脸色,起身急急问道。
“就是……坠了马,受伤还,还挺重的。”
听闻顾兰亭受了重伤,李勖闻言就要走,连一声招呼都顾不得打。
“阿昶,你给我站住!”太后厉声叫住了他,又问阿宁道:“阿宁,你说的顾大人可是那状元郎顾兰亭?”
“回母后,正……正是顾兰亭。”阿宁怯怯地看了一眼心急如焚却不得不停下脚步来的皇兄,却是实话实说了,她这分明是在害他。
这下,李勖好男色这事儿彻底坐实了。
“皇儿,上次周太保同我说我还不相信,你怎生这般糊涂,你这样,我大顺还如何百代绵延、福泽天下啊?”太后语气愠怒,她儿子可是天子,怎么能喜欢一个男人?
“……”李勖无话可说,他总不能说顾兰亭是女儿身,这样她会被杀头的。
“我说这几日罗士奇那厮怎么老是夸顾兰亭,原是为了合皇上的意思,皇上,这样可不行啊!”周勃也是苦口婆心,以教训晚辈的语气附和着太后。
“……”李勖再次无话可说,他也不知罗首辅为何对顾兰亭青睐有加,可这的确不关他事儿啊。
听得母后和周勃轮番说教皇兄,阿宁暗暗在一旁偷笑,她心想,估计皇兄要被迫“回头是岸”了。
周太后再次提出要为李勖选妃,李勖也再次严词拒绝,最后差点儿气晕太后,一场说教到此才结束。
母后不允许他出宫,他便避去了御书房。
这一避就是整整一晚上,导致他一晚上没睡好,生怕御书房里也有母后送的女人。
第二天上朝的时候,李勖好几次都差点儿忍不住要打呵欠,可上完朝,母后竟然还要压迫他,叫他和阿宁陪她去城外礼佛。
他知道,母后不过是想找慧极大师给他洗洗脑而已。
他就任他们洗脑了,反正他是不会被教化的。
☆、修纂圣典
晨光熹微, 晓雾朦胧。门前娇花凝玉露,风摇落落向天揖。
翰林院内,李柽今日特地起了个大早, 站在登瀛门处等顾兰亭。因坠马的事,顾兰亭请了两天假,今天便会回来。现下他主导的圣典修纂事宜正到关键时刻,他要早日同顾兰亭说好,叫她过来帮他。
“李兄怎么这么早!”坠马那回李柽救了自己, 顾兰亭心里对他放下了一些芥蒂。
“不早怎么能第一个看到顾兄你, 不知你身上伤可好了?”
“劳李兄挂心了,皮外伤而已,又休息了两日,好得差不多了。上次多亏你出手相救,不然我怕是翰林院都来不了了,多谢。”
52书库推荐浏览: 夏木语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