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是她的心上人。
她手脚动弹不得,只有嘴里能发出呜呜的声音。她用脑袋撞着柱子,希望有人能解救自己,可旁边的守卫冷眼旁观,任她哭闹。
“一拜天地!”
唱礼官的声音响起的那一刻,顾兰亭闭上了眼睛,她拱起脑袋狠狠朝身后的柱子撞了过去。她感觉到有温热的液体从后脑勺蜿蜒而下,流到了脖子里。脑袋里一阵轰鸣,终于失去了知觉。
偃星台上,婚礼还在继续。
该拜天地时,李勖没有拜,他只觉心口一颤,手上的红绣球没拿稳,掉了下去。他也不去捡,只是捂着心口,兀自疼着,他心中升起了许多不详的预感。
本来啧啧称赞郎才女貌的众人霎时安静了下来。
本来看着顾兰亭那边儿的富桑王回过神,脸色也忽地变了。
见驸马这般,唱礼官迟迟不敢喊那第二句,“二拜高堂”。
“你怎么了?”阿古捡起红绣球,把另一端递给李勖。
李勖摇了摇头,没有去接,往后退了一步。
“你……这是不想娶我了吗?”阿古兀自揭开了盖头,满脸都是泪花。她早就知道,是小橙子威胁了李勖,他才答应娶她的。如今这样的下场,她早就预料到了。
“对不起,公主……我已有心上人,且立誓这辈子非她不娶,就算我死,也不能负她,娶了别的女人。”李勖忍着心口的疼痛,看着阿古,声音颤抖。
“那你为什么又要答应我?给我希望?”阿古有些站不稳,倚着身旁的喜娘,质问着面前人。
“是我一时糊涂,实在是……”李勖斜眼看见了守卫腰间的剑,快去走过去抽了出来,“公主大可杀了我,我无话可说。”
李勖把剑交到了阿古手里,剑尖对准了自己。
阿古握着剑指向李勖颈间,手上用了力。她看着李勖颈间已见了血,才稳住发颤的手。
“你以为你死就能补偿我了吗?你当我是什么?李勖,我真是看错了你,你就是个骗子,大骗子!”
阿古咬着牙,持剑的手往上一扬,割掉了李勖一绺头发。她背过身去,对众人道:“你们听着,是我不要这个驸马了,今日礼还未成,我还是富桑最尊贵的公主,他还是我富桑的阶下囚。来人啊,快把他给我赶走,我再也不要见到他!”阿古用剑推着李勖往偃星台下面走,众人纷纷让路。
“慢着!不能让他走,把他给我拿下!我富桑的公主,岂是你想娶就娶,想不娶就不娶的!”这时,富桑王一声令下,守卫门纷纷抽出了剑。
阿古还想上前说什么,已经被喜娘制住,示意她不要多言。
她本来是想趁机放李勖走的,可这回一向什么都由着她的父王竟然发怒了,她心里正慌,忽然听得一阵“噼里啪啦”的炮仗声响落在耳边。不知是谁,竟把炮仗扔到偃星台上来了。
炮仗带着烟雾,叫人看不清四周情况,人群中有人被炸到,尖叫了起来,还有人从台上跌了下去。
偃星台上一时乱成了一团。
“主上,快走!”
混乱中,李勖正扬袖挡着烟火,忽闻耳边一阵熟悉的声音,是高集。他见着高集身边的冬暖,正欲开口问什么,忽地心口又一阵钝痛,晕了过去。高集见状只好携着李勖飞身遁逃,直往王宫外奔去。
待烟雾散尽,众人回过神来时,才发现李勖已经不见了。
“跑不了多远!追!”
阿古见父王气冲冲地带了守卫下了偃星台,心里默默在为李勖祈祷,希望他跑得越远越好,不要被抓到。
高集和冬暖带着李勖一路用轻功驰回了竹安城。
灯火通明的军帐内,李勖迟迟未醒,军医正在为他请脉。
“大夫,皇上怎么样了?”大将军辛忖轻声问道。
诊脉的军医皱着眉头,他感觉皇上的脉象颇为棘手,看似平稳却又暗流涌动,实不知该如何下手。
“皇上……这是中了毒,而且还不只一味。下官惭愧,尚还不能断言是些什么毒,但看脉象毒性尚浅,容下官先开药暂时压制。具体解药,下官还得查阅富桑典籍,研究一番,再做定夺。”
辛忖心中忧虑,摆了摆手示意军医下去。他忧心忡忡地在军帐里来回走了几步,问高集道:“高大人可知皇上这是中了何毒?”
高集摇了摇头,“我等从富桑王庭救得皇上之时,他已晕了过去。想来,该是富桑之毒,还望将军快寻一个富桑大夫来。”
“是!”
“辛将军,明日富桑与我军必有一场恶战,还望将军早做准备。另,皇上归来之事,不得有半个字泄露。”
“是!”
翌日,辛忖带领大军强攻竹溪城。
果然如高集所说,富桑军今日发了狠,英勇至极,双方久战不下。
军帐之中。
眼见得皇上还未醒来,看了几个富桑大夫也没诊出个所以然,连中的毒都说不出叫什么名字,高集心中担忧,便给太后送了信,求一个定夺。
信鸽展翅而飞,越过远处战鼓擂擂,残阳如血,往京城而去。
“唉,也不知道小姐在富桑王城那边如何了……”冬暖看着信鸽身影消失在空中,叹道。“高集,你说万一……万一小姐明日没回来怎么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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