璧宿与东方闵随花闭月上楼。
北宫逸与萧琛留下来看孩子。
团子在奶娘怀里哭得可怜,北宫逸瞧得心疼,却不知该如何是好?
萧琛知道父亲重男轻女,连忙上前抱起团子,哈哈笑道:“这女娃娃真是太可爱了!我竟然突然成了父亲!”
北宫逸反驳道:“这孩子是我的也说不定!”
萧琛神qíng不恼,明亮的眸子熠熠生辉,竟然浮现出几分笑意来,斜睨他一眼道:“只要是月牙儿生的,你的不就是我的,我的就是你的!还分什么彼此呢?”
北宫逸无语,一路上他与萧琛争锋相对,此人忽然变了态度,让他非常不习惯,撇了撇嘴道:“什么不分彼此?我的就是我的,你的就是你的!”
萧琛没有理会他,把团子高举起来飞了一个抛起,再落在怀里。
接着抱着团子在铺子里疯跑一气。
北宫逸鄙夷地看着他,丝毫看不出他哪里有为人父的模样。
奶娘吓得连连摆手:“公子,小心孩子的脖子!”
萧琛脸上露出讪讪然的表qíng,吐了吐舌头,团子却兴奋地含着小胖手在萧琛臂弯里发出嘎嘎嘎的笑声,不许萧琛把自己放下来。于是,萧琛得意地看着北宫逸道:“这孩子喜欢我呢!”
北宫逸面色微沉,有些妒意道:“我想知道这究竟是谁的孩子!”
“我也想知道!“萧承相抱着糯米来到屋中,绕着团子走了一圈,面色沉重,不论孙子孙女,他却要弄清楚血脉的好,于是吩咐萧琛把团子的襁褓全部打开,要把团子从头到脚看了一遍。
正文 第120章
花闭月已站在阁楼楼梯上面,唇边勾起一道淡淡的笑意,声音宛如冰玉。坠地,说不出得清脆悦耳,声调淡然,却是透入骨髓:“萧伯父您怎能这么对待我的孩子?冻着了怎么办?“她并没称呼萧丞相为父亲,而是称呼他为萧伯父,彼此之间拉远了距离。
萧丞相一手抱着糯米,另一只手轻轻敲击着桌面,眉头是紧皱着。
花闭月语气平平,毫无笑意:“手心手背都是ròu,伯父就是喜欢男孩,但也不能这般对待我的女儿。”
孩子是她生的,她会心疼!
如今,花闭月心疼自己的女儿,给他一些难堪,也是无可厚非。
萧丞相自然是知道,饶是任何一位母亲恐怕都无法忍受别人这么待自己的亲生骨ròu。方才,他的确是有些心急了,说来萧家始终一脉单传,偏偏,萧琛又不听他的话,让他在乎嗣香火上略显心急了些。
可是这女子竟这样对待自己的长辈,委实是太缺乏教养了!
但见萧丞相一动不动,面色yīn晴莫测。
萧琛心里隐隐有些担忧。他的父亲素来不容旁人辩驳,在朝堂上与群臣唇枪舌剑,擅长各种辩论,无人能及,是个典型的一言堂,如此这般,不会要为难月牙儿吧?
他由不得不小心斟酌:‘爹爹…别说了!”
萧丞相看也不看萧琛,脸色yīn沉下来,看向花闭月的眼神也渐渐冰冷:“我不过是想知道这孩子究竟是不是我琛儿的女儿,谁让你这做母亲的也不知道,竟来责怪我!”
这是指责她水xing杨花吗?
她心头顿时如针刺般,怒意上涌却偏偏发作不得,若有所思的目光凝视在萧丞相身上,略微上挑的眼角,绽出一道讥诮的冷笑来:她的确弄不清楚孩子是谁的,但是孩子毕竟是她生出来的!这位萧丞相有了嫡孙便什么也不顾了,似有过河拆桥之嫌。
花闭月微微侧头,看向一脸迷糊欣喜,又有些担忧的萧琛,眉头一凝,将满心冷戾都咽了下去!
看在萧琛的面子上,她不想与他辩驳。
她一时默然无语,斗室之中顿时静逸下来,只有夕阳遂渐移落,一片片红霞在墙上映照出红灿灿的光点。
萧丞相平日见识惯了对手的咄咄bī人,看着沉默不语的花闭月有些很不习惯,微含愠怒的瞥了她一眼,随即沉声道:“怎么不说话了?”
与你说话不是自找没趣么?花闭月心中敢怒不敢言。
“爹,你这样冷冰冰的,别吓坏了孩子。”萧琛连忙打圆场。
“你眼里只有你老婆和孩子,哪里有我这个爹?不孝子!”
萧琛表面恭敬,口中言辞却锋利如月,很是无辜地道“我从来都没有不认父亲啊,是你顿不顿就要把我赶出家门。这次我看我的妻儿,也是父亲非要跟来,我也没有拦阻不是?”他一看到父亲为难花闭月,心中就恼火。
他刻意在这里加重了语气:“你的儿子,你的儿媳,你的孙儿…你想认就认,不想认就不认,我也没说你什么啊!”
萧丞相忍不住后退两步,眼前只有金灿灿“家门不幸”四个大字。
他咬牙切齿道:“你竟然和我顶嘴?我养大你容易么?”
花闭月见萧琛向着自己,转怒为笑,眼角一弯之下,风qíng无限。
屋中气氛僵持,糯米似乎很不开心,忽然涨红了脸,用力地大哭起来,萧丞相顿时手忙脚乱,他与萧琛怎么哄也不乐意,花闭月忙接过去后,又拍又哄方才安静下来。
孩子太小,容易受到惊吓。
萧丞相神色担忧,见糯米不哭了,这才松了口气。
北宫逸目光看向萧丞相,轻轻说道:“萧伯父已经有了孙儿,真是可喜可贺,何必离心离德,要为难孩子的父亲昵?终究都是一家人!”
“你…你不懂!”萧丞相神qíng别扭道。
北宫逸安慰道:“我虽然不懂,但是萧琛是您唯一的儿子,他已能独当一面了,而且连孙儿都给您留下了,功不可没啊!难道不是皆大欢喜?”
他冲萧琛挤了挤眼睛,“忍一时风平làng静!你这么bào戾的xing子,大概与你父亲如出一辙,你是做父亲的人了,难道不知道父亲的幸苦?父子间没有隔夜仇!”
“听说你母亲生你难产,你父亲独自抚养你,有多辛苦!“他接着说了许多女人生孩子的不易,说难产就死了,鲸夫带孩子也很辛苦。
他话中有话,萧丞相并不是不讲道理的人,细细品味了一回这一番话,觉着北宫逸说的有理,想到花闭月辛辛苦苦的生下孩子,他才可含饴弄孙,面容微微缓和了一些,目光落在糯米的身上,看着雪白粉嫩的小ròu团搂着他的脖子,日后会娇声娇气地叫他爷爷,他的心顿时软成一汪chūn水!
萧琛撇着嘴道:“我知道,大家都功不可没,谁也别说谁了!”
北宫逸微微一笑:“既然如此,月牙儿…还不给长辈奉茶!”
花闭月没想到北宫逸居然还有这能说会道的一面,忽闪着黑眸,慢慢递上了茶水。
萧丞相接过茶水,沉默半晌,才慢吞吞地对花闭月道:“我只是想看看这孩子是不是我萧家的,是我心急了些,你是萧琛喜欢的女子,萧琛是我的爱子,我应该爱屋及乌,我……,已老了!今后要把他jiāo给你了!”
罢了,人世之事,冥冥之中,自有因果。
花闭月是天命女子,萧琛则是她的真龙,你qíng我愿,他也老了,也已经管不了这么多了!
他是饱读诗书的儒者,此刻面容竟生出一丝复杂。
花闭月敏锐地发现他的眼神变了。
见他这般忧中带喜,真是可怜天下父母心。
而她也是为人母者,当然明白萧丞相的复杂心思,于是,心中也渐渐的有些理解他了!
只见萧丞相从怀里摸出一个首饰来,jiāo给萧琛道:“这是你母亲留下的遗物,我没很忙好送给你们的,由你送给她吧!”
萧琛知道这是爹爹最重要的东西,不由唇边勾起笑意,拉了拉花闭月的袖子道:“还不谢谢父亲!”
“多谢父亲。”霎时,花闭月浓黑幽丽的眼睫微微颤了颤,遮盖了她严重复杂而闪亮的光芒。
“好!”萧丞相也算承认了这个儿媳。
萧琛连忙上前推着花闭月道:“爹,孩子怕冷,还是我进屋去看吧!”
萧丞相点了点头,于是,花闭月、萧琛、北宫逸三人到了楼上卧室内。关了所有的门窗,方才打开团子的襁褓,脱了孩子的衣衫。团子挥舞着小手小脚,很是不乐意。众人的目光已落在她娇嫩的肌肤上,而她小腿正用力的蹬来蹬去,很是调皮。
半晌,北宫逸的眼睛转过来,有些失望地对萧琛说道:“团子后腰没有红色胎记,与我不一样。”
“看来这是我的女儿!“萧琛激动得笑了起来。
他又仔细看了看团子的腰,果然光洁一片,连忙把孩子的衣衫穿戴好,看着襁褓中的孩子粉嫩嫩的小脸,含笑逗弄着团子,团子咯咯的笑着,十分惹人喜爱。
“这是怎么回事?”花闭月有些不明白他们的意思。
“你难道不知道他的腰后有胎记?”萧琛的目光扫过花闭月,见她一副什么也不清楚的模样,不由鄙夷得看了北宫逸一眼,他与月牙儿很是亲密,知道对方的很多事qíng,甚至熟悉对方的每一寸肌肤,而北宫逸与花闭月两人之间似乎并没有什么默契,莫非是一夜qíng?
听到萧琛这般问话,花闭月睫毛眨啊眨,好无辜。
北宫逸摸了摸鼻子,面容微微泛红,毕竟当初他是用qiáng的,花闭月自然没有看到他后背的胎记。
半晌,北宫逸有些踌躇道:“我北宫家的孩子,腰后都会有红色胎记,而我在打仗时腰后被敌人cha了一枪,胎记已不明显了,所以北宫家始终觉着我不是亲生的。”
花闭月深深吸了口气,她记得北宫啸的后腰的确有一块胎记。
然而,她只是北宫家族利用的女人之人,很多事qíng都不明白。
前世里那些浮光掠影,惆怅往事,醒来之后已走过眼云烟!
她抬眸看了一眼北宫逸,发现他神qíng有些落寞。
他心底黯然叹息了一声:“孩子竟然不是我的。”望着萧琛,觉着这个男人真的是太幸运了!
“羡慕不?羡慕不?羡慕不?“萧琛挤眉弄眼地看着北宫逸。
“月牙儿迟早会给我生孩子,早晚都一样。”北宫逸故作淡定。
“反正我已先到先得,儿女成双。”萧琛依然很是嚣张的笑着。
萧琛这个幸运儿仿佛被金色光辉笼罩,笑容在阳光下明晃晃的不真切,团子白玉一般晶莹细腻的脸颊,被萧琛轻轻的拧住了,一小团嫩ròu在食指中挤压颤抖,立刻不满得哼哼唧唧,萧琛爱不释手,连忙追问花闭月许多关于团子的事qín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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