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等我呀?嘿嘿,你真好。”
银枝偏过头:“金世安,你什么时候把紫禁城的城墙偷来了?”
金世安:“???”
“脸皮变厚了。”
“……”
金世安再接再厉:“哄媳妇,脸皮不厚一点还叫什么哄媳妇?”
银枝本来板着脸,在他的攻势下,唇角终于扬起弧度。
笑了。金世安暗喜。
笑了就好。
银枝起身动脚,继续往山上走,没回头,只扔下一句话:“要来就赶紧跟上,跟丢了我可不管闲。”
“诶,来了!”金世安乐呵乐呵地跟随。
*****
一路走来,他们已经路过了无数大大小小的寺庙,却从没动过进去看看的念头。
银枝不信佛,但她家乡的那块土地,人们世世代代都信佛。最典型的例子便是敦煌莫高窟,延续一千多年的洞窟开凿,无不体现这的信仰和文化。
银枝没有受这份文化的影响,包括未来,都不会受影响。
因为曾经有一位神圣正义的老师,愧疚地对她说,她帮不了她。
近在眼前的人都帮不了她,她又怎么可能寄希望于菩萨泥塑?
两人走了十几分钟,才到寺庙门前。
和大多数藏区寺庙一样,这座寺墙体是白色,房顶边缘呈涂红色,黑色的门框边缘,三色交织。只是这座寺更破旧,建筑颜色都风化黯淡,好像暮年老矣的花甲老人。
寺后的荒山空旷冷清,只听得猎猎风声。不知多少年前,不知道是谁,把经幡插到了山顶,像伞一样散布开来。五色经幡在风中摇曳,消灾祈福。
银枝在门口立了一会,来了一位香客,脚步缓慢地进去了。
金世安提议说:“要不要进去看看?”
银枝说:“可以么?”
“当然。”
一进庙门,便看到一座白色的灵塔,四周是鎏金的经桶。刚刚进来的香客正围着灵塔转经桶。他步伐不稳,走得很慢,确保每一个经桶都碰到。
再往前走,就是正殿了。
有三三两两的香客在拜佛,一边“五体投地”,一边默念祈福词。佛像前点着无数酥油灯,灯光虽小,点点星火不绝。烟熏火燎中,银枝看到佛祖脚下的功德箱。
银枝翻遍衣兜,只找到两块钱。
她把钱放进箱子里。
金世安说:“你讨好它,是有事求它么?”
银枝说:“我是可怜它。尽我一点绵薄力量,让它重塑金身吧。”
金世安忍俊不禁:“佛祖面前口出妄言,你胆大包天。”
银枝无辜道:“说实话也不行?”
出了正殿,正好对面迎来一个红衣和尚,光头,眉眼稚嫩,年级尚小,脸颊上的两坨高原红别样可爱。
也许没在寺庙里见过什么汉族人,他脸一红,转身跑了。
还有孩子,说明这座寺庙还有希望
银枝说:“喂,走了,回去了。“
金世安跟上来:“你对那光头背影笑是几个意思?”
“……”
“问你话,几个意思?”
银枝说:“没别的意思,就是看他可爱。”
“可爱啊——你要是觉得儿子可爱,我们就生儿子。”
*****
其实银枝投钱的时候,是存了些想法的。
她想让佛祖原谅她曾犯下的过错。求佛原谅,求己心安。
可是他就在身边,她辜负的是他,谁都不能代替他。
连佛都不能。
银枝暗暗做下一个决定。今晚就告诉他。
夜晚来临。
银枝要去车里,主动叫上金世安。金世安被这声呼唤牵引,飘飘然跟去了。然又被赵扎西叫住。
“金世安,昨晚跟你说的那事,我又想起一个重要线索。我们好好交流。”
“去你的。”金世安明显不信,想继续跟银枝走。但赵扎西一口笃定:“我那个初恋啊,长得很像……”
眼看秘密要说出口,金世安连忙打住:“住口,你行了。”
听到初恋这个词,银枝狐疑:“你对他爱情故事感兴趣了?”
金世安:“……”
银枝说:“那你听吧,我出去了。”
金世安:“……”
内心的滔天巨浪没有挽留住他心爱的媳妇。金世安恨不得掐死赵扎西。
“你想吐什么快吐!”
“年轻人,这么大火气伤肝。来来来,坐下来,听我慢慢跟你说。”
这个夜晚,赵扎西带来的消息是,他才想起来,他初恋有几个兄弟姐妹,跟她都长得像。依次类推,银枝可能是初恋的姐姐或者哥哥的孩子。
这个推理倒是合理。
金世安脸色稍缓,又问:“你初恋,是甘肃人吗?”
“甘肃?不是,他们都是广东人。”
“那他们去过甘肃么?”
“我他妈哪知道?”赵扎西有些不耐烦了。
这就又对不上号了。据金世安所知,银枝从小在甘肃出生长大,毕业前都没离开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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