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建成在一旁道:“父皇,元吉这次虽然犯下大错,但他并不是心肠歹毒之人,他在得知世民没事后,不知多高兴,怕世民余毒未清,还特意把周御医请过来诊治。”
他的话令李渊面色稍霁,冷声道:“亏得世民没事,否则朕绝不饶了你这个逆子!”
李元吉被他骂得不敢抬头,李建成道:“儿臣见四弟这两日一直心不在焉,便问他是怎么一回事,问了许久,方才得知,他竟然对世民下毒,儿臣一知这件事,便立刻劝他来向父皇自首,希望父皇念在未曾闹出大事的情况下,对四弟从轻发落!”
李渊冷哼一声,盯着李元吉的头顶道:“说,为什么要这么做?”
李元吉咬着牙道:“因为儿臣不想看到来日兵刃相见,血溅五步!”
李渊一怔,紧紧盯了他道:“你这是什么意思?”
“二哥他……”李元吉还未说下去,李建成便神色紧张地道:“四弟,不得在父皇面前胡说!”
李元吉倔强地道:“我只是想要将事实告诉父皇罢了,何来胡说二字!”
李建成待要开口,李渊已是凝声道:“先让元吉把话说完。”
见他这么说,李建成只得闭上嘴,李元吉抬头道:“一直以来,父皇看到的,只是二哥的军功,二哥的战绩,可曾看到,二哥的桀骜无礼,二哥的野心勃勃?”
他的话令李渊脸色变得难看无比,“什么野心勃勃,什么桀骜无礼,把话说清楚?”
李建成急切地道:“父皇,您别听元吉胡说,世民不是那样的人!”
“大哥,到了这个时候你还要替他说话,你把他当兄弟,他呢,怕是把你当敌人!”这般说着,李元吉一脸气愤地道:“这些年来,二哥仗着自己军功累累,对大哥毫无尊敬之意,尤其是在平定刘武周还有洛阳之后,二哥一直认为,大唐天下是他打下来的,他才应该是太子,是继承大唐的人!”
“元吉!”李建成又气又急,厉声喝道:“你连大哥的话也不听了是吗?今日我让你来,是向父皇认错的,而非说这些乱七八糟的东西,再不闭嘴,以后就不要叫我大哥!”
这一次,李元吉犯了倔脾气,梗着脖子道:“就算大哥不认我,也要说;每一次,他在父皇面前就对大哥恭恭敬敬,转个背便是一副趾高气扬的样子,根本不将大哥放在眼中,还屡次明着暗着说大哥没资格继承帝位,简直就是欺人太甚,大哥一直不让我说,可是大哥百般退让,换来的是什么,是他的步步紧逼,是他的处心积虑。”一口气说了许多,李元吉喘了口气道:“是,儿臣是犯下大错,对亲兄弟下毒,但父皇可曾想过,若非二哥实在太过份,儿臣岂会做这样离经叛道的事情?”
李渊面色阴沉的似要滴下水来,盯了李元吉许久,他转头望向李建成,“当真如此?”
李建成想也不想便否认道:“世民对儿臣一直很尊敬,绝没有像元吉说的那样,父皇您别听他胡说。”
李元吉气恼地道:“大哥,你还要退让到什么时候,是否非要等到被他逼死了,才来后悔?”
“闭嘴!”李建成怒斥一句,朝李渊跪下道:“父皇,母亲离世后,便是我们兄弟四人还有秀宁相依为命,玄霸已经不在了,儿臣不想再有人出事;至于世民,他是儿臣最要好的兄弟,也是父皇的亲生儿子,更是大唐的功臣,他没有错,有错的是元吉!”
他的话令李渊想到玄霸的死,脸颊微微抽搐着,未等其言语,李元吉已是道:“大哥你这话讲的好生没道理,不错,他是大唐功臣,但他就一定没错吗?他想要承继大唐的话,不是我癔想,而是亲耳听到的,千真万确。”
第六百二十二章 山雨欲来
李建成没有理会他,只望着一言不发的李渊哀求道:“父皇……”
李渊抬手阻止他的话,对李元吉道:“你都听到了什么?”
“那一日,在城郊狩猎之时,儿臣与二哥比试骑马,大哥见儿臣骑的是父皇赏赐的汗血宝马,怕二哥比不过,就借他自己的马给二哥,结果那马认生,将二哥摔了下来,二哥就说是大哥存心想要摔死他,还说自己有天上庇佑,天命在身,这才未让大哥得逞;父皇您说可气不可气?儿臣与大哥说了之后,他一直拦着儿臣不许说出去,这些日子,实在把儿臣憋得难受。”
“就这样,二哥还丝毫不领情,那日儿臣生辰,大哥与二哥都在,二哥当面说大哥虽是太子,却没有军功,没有战绩,东宫之位,名不符实;还说大哥就算登基为帝,也守不住这大唐江山,早晚会败尽这片江山,毁了父皇一世的心血。儿臣越听越气,一时激愤,就借着去拿酒的机会,将风茄花之毒,下在二哥的酒水中。”说着,他重重朝李渊磕了个头,“儿臣自知罪该万死,但恕儿臣直言,这一切都是二哥逼儿臣的!”
李渊盯了他半晌,道:“世民当真说过那样的话?”
李元吉神色凝重地抬手道:“儿臣对大唐列祖列宗发誓,若有半句虚言,让儿臣不得好死!”
“世民……”李渊缓缓念出这两个字,脸色乌黑如墨,他怎么也没想到,一惯在自己面前谦恭温和的世民,在背地里,竟然如此胆大妄为,实在可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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