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谢武大叔。”这般说着,书生又道:“我听闻令千金去了太守府当差,其实以令千金的画功,大可以卖画为生,又何必屈身为奴呢?”
“梅雪画画只是兴趣,而且也没你说的那么好,哪里能卖什么钱。”说着,武老三道:“对了,梅雪一直在太守府里,你又是在哪里瞧见她画的,难道你也是太守府的人?若是这样的话,你直接与她说画一幅不就行了吗?”
书生神色一滞,旋即道:“小生哪里有机会进太守府,是在市集上偶尔瞧见的,既然令千金不在,那小生改日再来,告辞。”
待其走远后,武老三关起院门回到屋中,从里屋里取出一封被捏皱了的信,他昨儿个晚上回来时,隔壁的方家拿了一双鞋给他,说是梅雪让人捎回来的,他当时很是高兴,拿回家后却发现根本穿不进,倒是在鞋子里发现了一封信,里面密密麻麻写满了字,可惜他连自己的名字都写不全,又哪里会认得这些字。
原想随手放一边,但又觉着是闺女写来的,就这么扔着实在有些对不起闺女,所以连夜去找了村里关系颇为要好的一个算命先生,托他念了信,虽然武老三不明白韫仪在信里说的事情,但还是牢牢记在了心里。
结果第二天,果然就有人来了,真是奇怪,梅雪虽然会画一些小鱼小鸟,但画得并不好,怎么会有人专程上门求画,而且梅雪还能事先预料,写信告诉他。
武老三想了半晌,始终想不明白,只得将这件事搁在一边,等梅雪回来的时候再问。
这个所谓的书生自然是李世民派来试探武老三的,在得知武老三的话与韫仪所言并没有什么出入后,李世民打消了心中的怀疑。
这日,他到庆春园看望李建成,后者得知刺客一事仍无进展后,转而道:“京城那边可有消息传来?”
“暂时还没有。”话音未落,外头传来叩门声,却是松涛居的管事,奉李渊之命,请他们过去一趟。
二人对视了一眼,皆从对方眼中看到了惊讶,李渊是知道李建成腿上受伤的,为免其走动,这大半个月来,有什么事情都是召李世民去松涛居,再借他之口告诉李建成,这次却直接将李建成也给召去,应该是出什么事了。
这般想着,二人不敢怠慢,李建成当即命王福备了软轿,与李世民一道往松涛居行去。
经过这么多日的调养,再加上夏候端留下的药,李渊体内的毒早就已经驱除干净了,不过为了避人耳目,他一直以伤势严重为由,在松涛居中寸步不出,除了李世民兄弟还有几个亲信外,其他人都被瞒在鼓中。
第八十四章 杀意未消
在打发下人离去后,李建成望着坐在床榻上的李渊,迫切地道:“父亲,您这么急着把我们叫来,可是出什么事了?”
李渊正要点头,瞧见李世民右边肩膀与手臂都缠着沙布,神色顿时紧张了起来,“你这是怎么了?可是刺客又出现了?”
“没有,是儿子自己不小心弄伤的,没什么大碍。”见他这么说,李渊放下心来,自枕下取出一封信递给李建成,“皇上已经收到为父的呈信,免去为父进京事宜,着在府中好生养伤,待伤愈之后再行进京。”
李建成展信一看,果然如李渊所言的那样,他喜声道:“看来皇上并没有疑心父亲,那咱们就有时间准备了。”
李渊摇摇头,道:“你瞧瞧底下那两行字。”
李建成顺着他的话将视线移到信纸下方,只见上面写着:朕每每念及李爱卿之伤,食不知味,夜不能寐,实在忧心挂念,故特遣王威、高雅君代朕探望爱卿。
李世民亦看到了那两行字,蹙眉道:“皇上何时变得这么关心父亲?”
李渊没说什么,只是从袖中又取出一封信递给他们俩兄弟,“这是顺仪娘娘刚刚派人送来的密信。”
李渊口中的顺仪娘娘是他的外甥女王氏,于大业年间入宫伴驾,颇得杨广宠爱,数年时间,从才人升为九嫔之首的顺仪娘娘。
王氏的信很简单,只有寥廖数行,却看得李氏兄弟骇然色变,信中写着,杨广一直见李渊入京,也不曾见传来他动身的消息,便问王氏为何迟迟不见李渊前来。王氏答其并不清楚,杨广倒也未有多问,翌日,李渊送去的折子到了洛阳,杨广看过折子后,对一旁的王威说了一句――可得死否?
这句话恰好被站在门外的王氏听到,她敏锐的察觉到杨广对李渊动了杀意,故写下这封信秘密寄给李渊,嘱他小心杀身之祸。
李建成搁下信,长出了一口气,道:“这么说来,皇上对父亲杀意未消。”
李世民沉沉道:“皇上派王威与高雅君来弘化郡,与其说是探望不如说是监视审查,看父亲到底是伤势严重还是借故不肯进京,甚至……是再行暗杀!”
李建成攥了双手,咬牙切齿地道:“这个狗皇帝,父亲对他一片忠心,他却一而再,再而三欲对父亲不利,这种人如何配为一国之君!”
李渊神色愁苦地叹气,他并不想反,可是杨广却逼的他不得不反,如今的他,已经再没有退路了。
“大哥,生气是没有用的,当务之急是打消皇上对父亲的疑心,只有这样,咱们才可争取更多的时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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