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王老夫人的院子用了午饭,消磨了一个时辰后成靖宁才回嘉祉院,锦绣已帮她把布匹裁剪好,歇一小会儿开始穿针引线。等她绣完镶边上的纹路,便等回萧云旌。
「又下大雪了?」成靖宁放下针线,穿上暖鞋到他身边给他脱罩在官袍外的斗篷。
「嗯。」萧云旌低头看着妻子,无声地叹气,道:「今年各地降了大雪,西北两地尤其严重。陛下担心北边有异动,让我北上走一趟。你帮我收拾东西,明天一早就走。」他是新封的镇北侯,扫荡西北疆后声震四方,领四方敌夷闻风丧胆,大夏那边刚结盟,又开通边贸不用担心,北边现在蠢蠢欲动,今上为防再起硝烟,让他带一队人马北上巡视,震慑奴族。
「会很久吗?」成靖宁突然觉得他造孽,也难怪康大海会亲自来请他。
「年前能回来。」说这话时,萧云旌语气很不好。原本赵澈不打算派他去,但听闻他府上一切顺利之后,当即改变主意,拍板让他走一趟。
成靖宁把头埋得很低,他们真是一对多灾多难的夫妻。帮他换了一身常服后,萧云旌去了前院和一干幕僚兄弟商议大事。第一次帮出差的夫君收拾包裹,成靖宁想了一阵,才比照从前出远门的时候,收拾了几大包裹衣裳,备了些治伤寒、刀伤等的药。想到边境凶险,成靖宁等萧云旌回来时,又让他把闻大夫也带去。
「你的病还没好……」
成靖宁打断他道:「我只要照吩咐准时喝药就行,你北上还不知会遇到什么事,让闻大夫跟着我也安心一些。今天去宣德堂和祖母说话,我不也没事,将养几天就好。」
「我会尽快回来。」萧云旌拿了包裹,今夜准备歇在外院。
萧云旌带着几名护卫,清早冒着风雪离开。成靖宁也起得早,本欲去送他被甄妈妈拦了回来,说她现在顶顶重要的一件事就是把病养好,若是被冻着加重风寒会得不偿失。到传早点还早,回到房内靠在临窗大炕上做衣裳。等到巳时末去王老夫人那里,顺便蹭一顿午饭。
未时过后刚准备躺下,沁雪来禀说勇毅侯夫人到了。成靖宁顿了顿,才明白过来是成芙宁,「快请!」高烧带来的后后遗症还没好,脑子比过去迟钝了不少。
成芙宁披着碧色撒花缎面出风毛斗篷,进来时身上冒着寒气,说:「最近的天真冷啊。身体好些了吗?」
「好一些了,快坐。」成靖宁帮她把斗篷挂架子上,让花月上茶。「是那边有消息了?」 她最近不是病就是躺,还没熟悉镇北侯府环境没有贸然行动。
成芙宁坐火炉边烤着双手,说:「罗安宁怀孕了,现在恒王多少没那么冷落她了,怕是不久之后,她会东山再起。不过我倒没那么恶毒,要她腹中胎儿的命。」不说恒王妃,但就张琳妡也见不得她得意。
她拿出一个小布包裹来递给成靖宁,「看看吧。」
成靖宁狐疑着打开,里面是个人偶,背后贴着她的名字和生辰八字,不过针还没扎上去,看样子才做好。「厌胜之术?」想不到还有人对她用这招。
成芙宁讽刺一笑,道:「猜猜是谁做的。」
罗安宁现在忙着自保, 没功夫理她, 这么恨她的人, 怕是惦记她相公的那位,「罗馨宁吧?想不到她还有这才能呢, 从前倒是小看了她。」
「猜得不错, 十月末你婚嫁,忙得顾不上那边,之后又病倒,只有我看着她了。她已嫁颜修明大半年, 还惦记着不属于她的人。」真是可笑,如果罗馨宁安分过日子,她还高看她几眼, 结果姐妹两个如出一辙的蠢且毒。
「我福大命大, 没如她的愿。」成靖宁拿着布偶仔细看了一阵,很不错的绣工,很细密的针脚,不愧是当年被师傅夸奖的人,瞧过之后放回包裹里包好了。
「在你醒过来的前一天做的,之后就被我安插的人偷了出来。」成芙宁原想把这件事捅出去, 不过想了想,就罗馨宁另有所爱之事, 用不着她出手她就会自取灭亡。
成靖宁想到今晨刚走的萧云旌, 她还没吃到嘴里就有人惦记了,说不出的心堵, 「我好想做一回恶人,让她声名俱裂,在世人面前永远抬不起头来。」
「这种又蠢又笨的,用不着我们动手,有人收拾她的。坏事做多了损阴德,我还嫌脏手。」成芙宁现在对罗馨宁更加不屑,与其劳心伤神的想法子设计对付她,还不如把精力留着做好自个儿的事。「罗安宁和罗氏夫人不管她之后,现在被颜伯母看着,每日早晚立规矩,抄家训族规,抄女训女诫,被拘着不许出门。颜伯母管媳妇有一套,不罚也不骂,就讲道理讲规矩,耐心得很。」婆婆磋磨媳妇,有的是法子,罗馨宁为人媳妇只好受着。
这么说已有人代她训人了?「你说我要不要把这事告诉颜修明?」成靖宁很罪恶的想到。妻子另有所爱,丈夫会吃味吧?
「现在还不是时候,以后再说。」成芙宁想到,她的愤恨还没消,如何能让那人一夕之间完蛋。
成靖宁纠结一番后说道:「我想了想,还是把这东西放回去交给颜伯母,她处置起来才名正言顺。」
「我也是这么想,左右她没做成,让颜伯母小惩大诫一番即可。」成芙宁道,她看了看四周,又看了看成靖宁,「镇北侯不在?」
「陛下给他的封号封得好,让他到北边巡视去了,说让他去震震奴族人。」成了亲,还不是真正的妇人,原本幽怨的话更像是调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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