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芙宁噗嗤一声笑,问道:「侯爷真是辛苦,有没有悔教夫婿觅封侯?」
「他不封侯能娶我吗?」成靖宁把墨竹剥的橘子推到她面前,「不过辛苦是真的,看他奔波忙碌,我觉着我太腐朽奢侈了,恨不得身为男儿跟着一起拼杀。」
「你要成了男儿,萧侯爷怎么办?」成芙宁调笑她说,又叹了一声气:「我倒希望我那口子忙碌些,省得每天在家烦我。」失了身,但她还守着心,嫁给俞致远两个月,她面上一直是一个贤惠周到、温柔又善解人意的好妻子。心里再多的不满和嫌弃,也只得尽力去平衡,把要过一辈子的丈夫改造成她想要的样子。
成靖宁啧啧了两声,说:「你也知足吧,姐夫现在比过去好多了,至少知道找正事做,对你也真心实意,把你捧手心里,恨不得把心掏出来给你。」说起来成芙宁还真不简单,当初她不信她能改造浪子,现在却是信了。俞致远要真脱胎换骨,罗安宁还不得气死。
「是我太贪心,现在还早,慢慢来。」成芙宁有耐心,现在的结果已比预想的要好得多。
后几日遵照闻礼的吩咐喝药,成靖宁这伤寒高热的病总算痊愈,派了小墩子回永宁侯府报平安,小墩子回来后带来沈嘉月有孕的消息。一起长大的小姑娘就要做母亲了,成靖宁想起来一阵唏嘘感叹。
晚间去蹭饭时说了这事,明天去高家探望闺中好友。「府库里有些安胎的药材和雪莲人参,明儿出门一并带去。」王老夫人说着,热切地看着成靖宁。
成靖宁低头吃菜,生娃这事她一人搞不定,尤其才新婚就遇到这么多变故和事端。
沈嘉月跳脱,高家人深知她的脾性,派了两个孔武有力的妈妈看着她。成靖宁见到她人时,那丫头还是懵懂的,焉坏的躺着,百无聊赖。
「你总算来看我了,我都快憋死了。」沈嘉月一见到成靖宁就从床上起来,吓得一边的妈妈如临大敌。成靖宁忙上去把人摁回床上,「好好躺着,你现在可金贵了。」
「你也取笑我。」昨天刘氏就领着两个儿媳过来看过她,耳提面命的叮嘱了一大通话,还有几位长辈调笑了她一番,直把她羞得抬不起头来。「你这是怎么了?看上去像个怨妇一样。哦,瀚哥告诉我说萧侯爷去北边了,一个人孤枕难眠了吧?」
成靖宁憋着一口气在胸口,有仆妇在,她怎么就胡侃起来了?这个问题让她怎么答?
「答不上来了吧?」沈嘉月总算扳回一局,笑倒在床上,成靖宁只好把提来的礼让水袖花月送上来,「都是给你的,到明年八月,得生一个漂漂亮亮的孩子,最好像高小将军,别像你这样跳脱,都当娘了还像个孩子似的。」
提到孩子,沈嘉月挠头困惑得很,道:「你说这两个人睡一处,怎就有孩子了?过去在家里,我总是想不明白,现在还想不明白。」
沈嘉月没脸红,成靖宁脸先臊红了,这人有孩子之后更憨傻了。不过看她和闺中时期相差无几的样子,想来只有被丈夫和所有长辈爱着护着才会有如此模样。
两人说了一个时辰的话,成靖宁动身回镇北侯府。之后的日子就在嘉祉院给萧云旌做衣裳,给姜清漪和沈嘉月腹中的孩儿做一些小东西,或是到王老夫人那里说话蹭饭,一起探讨新吃食。年底要查账,萧家产业多,萧云旌不在,萧祖父就忙得不见人影。侯府内院仍归王老夫人管,成靖宁病好之后,也逐渐让她管理事务。
萧云旌到北疆各处走了一趟,果真压制住蠢蠢欲动的奴族,但今年雪灾及其严重,奴族大王也开始效仿大夏,派了使节到大祁京城,祈求结盟和解,娶一位公主,并用铁矿和煤矿交换过冬物资。边关稳定国中才能休养生息,赵澈当即答应,也从宗室里选了一个年轻美貌的女子,准备开春之后送往奴族和亲。
年底之前,萧云旌风尘仆仆的从北疆赶回,总算能全家一起过个团圆年。回到嘉祉院,成靖宁就拉了他到穿衣镜前试衣裳。「你去北疆的时候做的,先试试合不合身。」一整套衣裳,从内到外,一针一线都由她亲手缝制。
「你做的?」萧云旌托着墨蓝色和姜黄色长袍,还有一件直裰和里衣。祖母不擅长女工,他的衣裳都由绣娘在做。
「你有这么好的身材,只穿玄黑白三色多可惜?」成靖宁抖开墨蓝色长袍,用金线绣的云纹滚了边,是他喜欢的样式。
萧云旌拿着衣裳,饶有兴味的问道:「我身材很好?你见过?」
「没……」成靖宁面上困窘,想见识可惜没机会。
萧云旌不继续调侃,把两套衣裳都试穿了一遍,妥帖合身,有个操劳他吃穿的妻子,的确很好。晚上依旧睡隔断里的书房,奔波劳累近两月,沾枕就睡。
因她身子不便,不能参与祭祖和去寺庙上香,头一次过年过得这般无聊。初二回娘家,夫妻两个在永宁侯府门前遇到俞致远和成芙宁。看到一身正气的萧云旌,饶是正改邪归正的俞致远,依旧觉着气短上几分,他果然是妻子的亲戚和密友夫婿里最差劲的一个。想到这里,不禁回忆起祖父和父亲在时的模样,他们何等英雄,自己如何能给他们丢脸?
「看来我们心有灵犀。」成靖宁挽着成芙宁的手臂笑道,又对俞致远见礼道:「大姐夫。」
「总不好让祖母和母亲等着。」成芙宁回答了成靖宁的话,又对萧云旌见了礼,看到他那副生人勿进的冷漠模样,忽然觉得俞致远那市井气息很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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