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使什么坏了?」成靖宁只看他神色,就只是他背后在搞鬼,照他这记仇的性子,不可能没动作。
「报仇怎能叫使坏?给他一点小教训而已。」萧云旌光明磊落道,比三月的阳光还正。
成靖宁看着无所谓的样子,深觉当初得罪他,被报复得已够轻了。思来想去,还是决定不要得罪小心眼的男人。
萧云旌摩挲着她的手背,盯着她的眼睛问道:「想什么?又失神了。」
成靖宁被他看得心里发毛,每每露出这个神色,便知道他开始耍心眼要害人了。「我在想,还好没得罪你,否则真要被生吞活剥了。」半真半假,她的演技也炼出来了。
「你把我得罪得可狠了,要用一辈子还债知不知道。」萧云旌把人拖揽入怀中,咬着她的耳朵说道。
「现在是白天!还在湖上,你注意着点!」成靖宁被他一双不安分的手臊红了脸,低吼着让他注意形象,顾子衿说得没错,男人都一个德性,无论人前再正经,都掩饰不了一颗颜色不正的心。
「你脑子里整天想着什么不干净的东西?我是那种不分场合的人吗?」萧云旌见她急了,轻声嘲讽着道。成靖宁脸又刷的一下脸红了,她果然太天真了。挣扎着站起来,负气走出船舱到船头上吹风。
一个月的努力付诸东流,一个未成形的生命裹挟着红流汹涌而来,萧云旌最近体贴得很,亲自去熬了红糖水给她喝。「别灰心,继续努力就是。」
成靖宁趴着,好一阵无语,他说得太轻巧,仿佛是吃饭穿衣那么家常,一点都不脸红,只得把红糖水喝了。又恰逢她生辰,萧云旌最近闲得长蘑菇,还亲自下厨给她做了碗长寿面,加了木耳,油菜,香菇,鸡蛋、胡萝卜和肉末。
「看不出来你手艺这么好。」成靖宁坐桌前说道。木耳香菇胡萝卜都切成丝,大小长短厚度一个样,和多年掌勺的大厨刀工差不了多少,细看肉丁也切得很均匀,不愧是常年拿刀的人。想着山里过夜那次从他随身包裹里翻出来的一大堆东西,顿觉他很会享受。
「那是,以后每年都给你煮。」萧云旌见她迟迟不动,拿过筷子夹了切成两半的卤蛋喂她。
成靖宁感动得一塌糊涂,抱着人的肩膀干嚎了几声:「相公,你对我太好了。」
萧云旌现在算是明白她,惯会逢场作戏,偏演技拙劣,一眼就能看穿,「要报答我就把身体养好一些。」
成靖宁止住假哭声,把已经快流出来的眼泪忍了回去,这人怎就不懂风情呢?再者,她明明体力已经很好了,偏他还嫌弃,要是一般人,哪经得住他折腾?夺过筷子自己把长寿面吃了,过后犹不解气。
萧云旌拿巾帕擦她的嘴角,说:「跟我来。」
「做什么?」手被他拽着,挣脱不掉。
是萧夫人的院子,暮春时节满园绿意,成靖宁跟着萧云旌到婆母的闺房,见他打开衣柜,从里面取出匣子,打开后金光璀璨,晃得人睁不开眼。细看之下,有样式各异的步摇,簪子,发钗,华胜,绒花,花钿,梳篦等,还有手镯手链等物,装满了整整一匣子,很别致,哪怕是许多年前的东西,现在看来也不过时,放珍宝斋依旧会是抢手货。「是婆婆的东西?」
「母亲爱美,在世的时候打了许多首饰,说一半给自己,另一半给女儿。不过女儿没有,给儿媳也是一样,你拿去吧,放在老宅也是积灰。」萧云旌说,萧夫人带走的那一半,还在太平郡王府,兴许早就被卖了。
「婆婆生前一定是个精致的人。」成靖宁拿起金累丝嵌红宝石蝴蝶步摇,很鲜亮的颜色,样式很精巧,「那我这回可赚了。」
萧云旌问起她小时候过生辰及因故早产一事,成靖宁拿起玉兰花银钗,说:「听爹娘说那天晚上天气不好,电闪雷鸣的很吓人,之后一道闪电劈中门口的一颗大树,我娘受到惊吓,然后当夜就生了我。」每一样首饰都很漂亮,看过之后放回匣子里装好了,让水袖细心捡着带回京城。
原来如此,他不欲再继续这个话题,问东西是否收拾妥当了。「还在收拾,等五天后就能启程了,二嫂快生了,嘉月肚子也大了,她还说要和我结娃娃亲。」只是还不知道她的儿子女儿什么时候才来。
萧云旌很果断地拒绝:「别结。」
「为什么?」无论是沈嘉月还是高瀚都很不错,搞不明白他为何嫌弃。
「高瀚和沈嘉月都傻,生不出聪明的儿女,我们萧家要聪明的。」萧云旌毫不掩饰对那对夫妻的嫌弃,尤其沈嘉月这个大嘴巴,在他背后说他坏话。
不过成靖宁关注的却是:「这么说我很聪明了?」
「嗯。」萧云旌勉为其难地点头。
一路顺风顺水的北上,走走停停,或吃或喝或赏景,总算在四月二十那日回到京城。侯府人少,王老夫人一见到人就挽着成靖宁的手道:「可算回来了,你们不在家里可冷清了。」
「我只顾在外玩儿,倒忘记在祖母跟前尽孝了。以后一定补上!」成靖宁贴着王老夫人的肩说道。
「就你嘴巴甜。」王老夫人轻捏成靖宁的脸颊笑道,又说起她送回来的莼菜和河鲜,直道还是江南好。成靖宁扶着王老夫人到宣德堂,说起萧家老宅的事,把她画的画拿了出来,展示给两位老人看。
「许久不回去了,老宅还和当年一样,不过附近倒是变了不少。」萧祖父看着画感慨万千,那里是他最割舍不下的家乡,也是他最不愿回忆起的伤心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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