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婉词听了消息过来的时候,人都已经散了,望着茫茫的湖面,杜恒言竟然落水了?
翠微轻声道:「主子,听说救她的人是丹国的王爷,不过,」翠微说到这里,有些犹疑,在杜婉词不耐的眼神下,低着头道:「张家衙内为了救言小娘子,在水里找了好一会儿,被水草绊了脚,也灌了几口水,走的时候,也还昏迷着!」
杜婉词心口木木的,如果这一次杜恒言死了,她是不是就会从对杜恒言的仇恨里解脱出来了?
明明是一样的杜家女儿,她的身份比杜恒言还要高贵,可为何,众人都围着杜恒言转呢?
「主子,我们回府吗?」翠微轻声问道。
「哼,不回,杜恒言的生死,和我们有什么关系?」
「哦,那我倒想知道,这世上还有谁的生死,和婉婉有关系?」
赵元益从一旁的假山里走出来,目光锐利地盯着杜婉词问。
杜恒言这一睡,睡了好些日子,期间陈大夫每日都往杜府跑。宫中的贵妃、淑仪、修仪、彤玉公主都赏赐了好些东西下来,流水一般地望明月阁送。
小阿宝望着堆了半壁屋子的礼盒,让紫依挑了里头的人参、鹿茸之类的拿出来,其余的都扔到小库房去,姬二娘一边拿着湿布巾给恒言擦着脸,一边笑道:「阿言睡了几日,阿宝都可以当家了。」
小阿宝一本正经地托着腮道:「怎么哪里都能遇到这般讨厌的人,这次慕俞哥哥定要给阿姐讨个公道,狠狠地教训那个丹国郡主!」
姬二娘抚着她的双丫髻,笑道:「还是我们宝儿最疼阿姐!」
外头小阿瓜忽地狂吠起来,一个女使过来匆匆禀道:「启禀姨娘,丹国的人带着耶律阿沂前来请罪,将军出门尚未回来,您看?」
现下姬茹掌管内宅,将军交待了,不准打扰嘉熙堂的老夫人和老太爷,是以府里遇了事都来向姬二娘讨主意。
小阿宝一听,立即站了起来,唤阿瓜道:「阿瓜,走,我们去给阿姐报仇!」
姬二娘忙拽住小阿宝,「小祖宗哎,你阿姐还躺在床上呢,你可别平白又惹事端!」
又吩咐来传话的女使道:「就说将军不在,不方便接客!」
女使依言退下。
阿宝见二娘皱眉晃神的空儿,抱着阿瓜悄悄地溜了出去,哼,欺负我阿姐,定当让你尝尝厉害。
门外女使将姬二娘的话禀了耶律蒙德,正准备回身关门,便见府里头忽然窜出来一只小狗,猛地扑向了耶律蒙德身旁的耶律阿沂,对着耶律阿沂的腿便开始撕咬,耶律阿沂立即尖叫起来,身上的鞭子又被阿耶收了去,越踢那狗好像巴着越紧。
一早就埋伏在府门口的小胖墩,立即拉起弹弓,对着耶律阿沂的腿开始弹起来,他的弹头是石子,一个弹到身上,也十分的疼。
耶律蒙德正要抓走那只小灰狗,便见府里头跑出来一个八岁左右的小姑娘,猛然向阿沂撞去,眼看阿沂往后头台阶下栽去,耶律蒙德一把捞住了她。
阿宝抱起小灰狗,对着耶律蒙德啐了一口:「呸,蛇鼠一窝,欺负我阿姐,都不是好东西!」
说着,就往府里跑,杜府的大门「砰」地一声关上,耶律阿沂指着杜府紧闭的大门骂道:「阿耶您看,都是一群混账东西,您还带我来赔罪,不过是庶民,竟敢对本郡主不敬,阿耶,您一定要向赵国皇帝说,狠狠地惩治她们。」
耶律阿沂望着自己裙子上沾着的小狗口水,也不知道腿上有没有蹭破皮,心下惶惶的。
耶律蒙德看了一眼身边的养女,冷不丁地道:「阿沂,这些年,我是不是将你惯的忘了你的出身?」
耶律阿沂面上一白,顿时僵立在那儿。
耶律蒙德却是看见了小黑娃的脸,一张和杜恒言,杜秋容都有些相似的脸,这孩子约莫八九岁,她喊杜恒言「阿姐」,那她是谁
都亭驿里头, 耶律蒙德听完温赫的禀告,问道:「这么说,那个孩子只是恒言临时起意救的?」
温赫答道:「是的, 王爷, 那孩子原来一直住在小茶巷子里头,住了八年, 似乎一出生便住在那里,卑职还在城西的山上找到了一座坟茔, 说是今年正月才去的世。」
耶律蒙德失望地挥手道:「行了, 你下去吧!」他原以为, 是杜呈砚将秋容藏了起来,只要秋容还活着,便是她真的做了杜呈砚的妾, 他也不会恨她,他只希望她还活着,好好儿地活着。
温赫见主上面色不虞,滚在喉咙里的话儿, 还是轻轻地倒了出来:「主上,郡主那边一直在闹着,屋子里的瓷器玉器都砸了, 昨个回来到今个也没吃饭。」
耶律蒙德冷声道:「砸碎的东西也不必给她添了,她不吃,你们也不用劝她。」
他想到今个救恒言上来的时候,一张惨白的脸, 心里头便一阵后怕,如果,如果恒言今个真的出了事,他会怎么做?
耶律蒙德没有往下深想,当年念着拓拓一直随他出生入死,留下了这么一个女孩儿,心中不忍,才将她抱回了王府中,可是,如今阿沂竟然要置恒言于死地!
温赫见主子神色果决,也不再多问,心下顿时明了郡主这回是触了逆鳞。
温赫退出,一边揣度着主上的心思,一边踱步到了郡主的房外,远远地便听到里头的吵闹声,走近,便见里头伺候的女使都急急慌慌地退了出来,跪在了门外,请求郡主息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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