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担心他们?”卫延语气淡淡的。
李殊说:“当然啊,都是活生生的人,如果……我可能会愧疚致死。”
卫延沉默片刻,他可以不理会他们的生死,不过,小舅子还是要救下来的,但两个人一起他又不能同时带走,只好答应那只熊猫精了。
见李殊还紧紧绷着小脸,卫延忍住弯腰掐了一把,笑得很得意:“所以啊,我们就想办法让它不发生。”
李殊眼睛一亮,钦佩地看着他:“你有办法?”
卫延尾巴都快翘上天了:“那是,跟着爷走。”
李殊跳开,打了下卫延的手臂,笑盈盈地:“那还不早说,快点。”
卫延指责她:“你这过河拆桥的速度也太快了吧。”
李殊上前揽住他的胳膊,放软口气:“走吧,大佬。”
卫延挑了挑眉,心安理得地接受了她的示好。
不远处山脚的水潭隐隐约约从树林罅隙见透出点点星光,再靠近点,卫延都闻到了湖水清新的气味。
那只熊猫精,此刻一定得意坏了,卫延搂着李殊朝前走,心底偷偷叹口气,没想到他也有妥协的一天。
第56章 第 56 章
向医生背过身取药时,赵佑就坐在桌前的椅子上,右手边是一排矮柜,没上锁,上面摆满了林林总总的药品,赵佑一眼就注意到安定的白色药瓶。
像他们这些,拥有许多不足为外人道的恐怖回忆的人,夜里常常睡不着。赵佑来向医生这里开药不是第一次了,每回向医生都给他一片,让他分成两半吃。
但这是唯一一次,矮柜上的锁打开了。
赵佑的作文被语文老师拿去投稿了,发表在美文杂志上,赵佑收到样刊时心情并没有多少起伏,面对老师的夸赞也没有太多喜悦。
赵佑盯着那瓶安定,他尝试过了,可他无法将视线从上面挪开。他已经受够了,随着噩梦的加剧,赵佑白天上课开始打瞌睡,那种无法掌握自己生活的无措感将他死死攥住,白天黑夜,往复循环。
“……是药三分毒,还是少吃点,”向医生还在絮絮说着,“这是最后一次,下次我就不给你开了。”
“谢谢向医生。”
赵佑出门前看了还在忙碌的医生,他推了推镜片,低头写些什么。赵佑收回视线,握紧怀里的药瓶。
未来在哪里呢,他今年才十八岁,几个月前他父亲还跟他约定了高考后待他去黄山旅游,忽然之间什么,家凭空消失了。
霎那间,黑洞洞的世界只剩下自己一个人,就像舞台上孤零零地落下一束光照在他身上,
“喂。”
忽然有个声音在赵佑背后响起,把他吓了一跳。
赵佑做贼心虚地回头,一个鼻梁上架着眼镜的陌生男人自上而下地俯视他,目光落在赵佑鼓鼓囊囊的外套口袋里。
“偷东西可不是什么好行为。”男人继续说。
赵佑从没见过这人,掉头就走,男人跟上去,自顾自道:“你是李殊的学生,却偷了一瓶安眠药,你是想杀人还是自杀?”
赵佑心惊胆战地加快脚步,那人也紧跟而上,甚至比他还快点:“听那医生的口气到对你挺熟悉,看来是自杀。”
脚步声忽然消失了,赵佑超旁边望去,一个人也不见,他这才发现自己为了甩掉陌生人竟然朝李殊的帐篷这边跑来了。
那人呢,怎么忽然消失了。
分明是白天,天色却并不明朗,身旁刮过一阵冷飕飕的风,赵佑心里有点慌,一迭声道:“李老师,李老师在不在?”
无人应答。
几片枯叶被风卷起蹭到赵佑的脚边,半晌,一个安定药瓶咕咚一声砸到地上,打了几转滚进路旁的坑里。
“既然想死,不如我帮你一把。”
失去意识前最后一秒,赵佑听到这样一句话。
到达水潭边,一株大槐树下一坐一趟两人,李殊一眼就认出躺着的那个就是赵佑。熊猫精见到卫延,一向没太多表情的脸上起了点波澜,他四平八稳地挡在赵佑和他们之间,说:“想通了?”
卫延看向熊猫精背后的人,不动声色道:“他死了没?死了我还省点力气——你掐我干嘛。”话音刚落,手臂内侧一阵搅痛,李殊悄不吭声地拧了他一把。
李殊咬牙切齿地微笑,低声道:“不是说好来救人吗,你给我临时变卦,恩?”
卫延赔着笑,连连道:“开个玩笑,你也太正经了。”
熊猫精眼睛不眨地看他们打闹,见他们毫无畏惧的样子,转身弯腰对赵佑挥起一拳。李殊余光里瞄到,吓到连忙奔过去阻拦,熊猫精速度非常快,把昏迷不醒的赵佑往腋下一夹退到百来米开外。
李殊这才意识到这只熊猫精来真的,或许是前几天他表现出的善意让她第一时间没能接受熊猫精站到对立面这件事,想到自己刚才的举动很有可能激怒对方,急忙道歉:“你别伤到他,来的路上卫延已经答应要帮你的事了。”
熊猫精哦一声,把赵佑丢到脚下,做了请的姿势:“看来这蛇精真的很听你的话。”他摇了摇头,“估摸着哪天你让他去死呢他也二话不说跟着下去,不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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