熊猫精语气一收:“既然你答应了,那就赶紧,今晚月圆之夜,句芒会亲自来水潭倒废料。”
熊猫精看向卫延,说:“我要你做的很简单,你只要抢过句芒随身携带的炼魂炉就够了。”
卫延挑了挑眉,似乎觉得有点可乐:“然后呢,毁了炼魂炉你想救的人也不会死而复生,一把孤魂早就不能再回到躯体,要来何用?”
熊猫精继续说:“你甭管那么多,只要…….”
卫延不耐地打断她,眼里有戏谑的笑意:“看来你是把我当傻子了,炼魂炉一毁,里面的孤魂恶鬼会溢满水潭。不说这个,想从句芒那里多走炼魂炉岂是那么容易,我分明记得你之前可是想从这潭水捞人,现在又…….你不会是想趁着我们俩恶斗,坐收渔翁之利吧?”
李殊不知他们先前的商量,此刻坐在一旁安静地听着。
熊猫精似乎有些诧异,随即恢复了如常:“你想得太多了。”
他背过手转身面朝水潭:“这水潭有句芒的封印,只有他才能解开,别人都不行,可是我要想当着他的面下水捞人做不动那么快,只能等尽量你拖住句芒,我才能匀出时间。”
李殊提出质疑:“你朋友如果在水潭里那么久,但凡她还是个人,早就没生机了,你何必……”
熊猫精说:“你不明白,我有把握,她一定能醒来。”
李殊闻言,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倒是卫延眸色深了深,他看了眼李殊,想到她当日昏迷不醒时自己的想法,和熊猫精也是不谋而合,微微动了恻隐之心。
“我帮你。”卫延说。
熊猫精见他答应,感激地笑了笑:“只要我们能阻止句芒倾倒废料,水潭就不会因为满是恶鬼而冲破封印引起地动……”
就在这时,他忽然动了动毛茸茸的耳朵,朝李殊身后的树丛扑过去,李殊立刻朝旁边一躲,耳边响起一阵刺耳的尖叫,熊猫精叼着一条花蛇爬出来,抖索掉身上沾到的枯叶,熊猫将呸地一声把蛇吐到地上:“句芒养的小玩意,躲在哪儿偷听我们讲话,被我发现了。”
李殊一愣,这是金袖?
卫延上前一步,捡起那条蛇,将她缠了几圈绑在在手上,另一只手从腰间一捆精致的链子往她身上而去,那蛇原本还奄奄一息的,这下吓得不停挣扎起来,细声细气地求饶:“师父,不要杀我,师父。”
李殊走到卫延身旁,眼神莫名地看了眼卫延:“金袖是你徒弟?”
卫延见她靠得近,也不敢这会用镇灵锁,担心伤到她,他咳了咳:“也不算徒弟,你记不记得小时候你在后山差点被蟒蛇吃掉的事?”
还别说,那么久远的事李殊竟然还记得,主要是那条蟒蛇让人印象深刻到可以列入童年阴影了,她一连做了好几夜噩梦,不过,李殊狐疑地看一眼卫延:“你…….你怎么知道?”
卫延眼神飘忽:“这个嘛,”因为他是目击小姑娘李殊仓皇逃窜还津津有味看戏的桑树顶上那条更粗的蛇啊,当然这种话说出来就是找死。
卫延支支吾吾半天,“她就是那条蟒蛇,你走后我发现她居然也是条委蛇,就毁了她的道行把她丢到九疑,让她自生自灭。”
李殊吃了一惊,没想到八竿子打不着的人物居然跟自己还有这段渊源,一时也有些感慨:“这么说起来,你还算是她的恩人喽。”
卫延听出她没生气,不由松了口气,还要解释一会儿,不料熊猫精忽然止住他们,他藏在黑眼圈里的眼珠子亮得像反光的小纽扣:“有客人来了。”
开明兽几十个脑袋随着主人的动作整齐划一的转动,诡异又可笑。
句芒收拾好炼魂炉,转去大椿的住处告别,大椿见他打扮得十分古典,不由诧异道:“句芒,你这是要上哪儿?”
句芒捋了捋络腮胡,低头审视自己的长袍,自得地笑起来:“不好看吗?”
大椿神色诡异地说:“有点看不习惯。”
句芒点点头:“也是,我还有事,不打扰你了,告辞。”说完骑着开明兽一步三回头慢悠悠离开了。
大椿摇了摇头,世上也只有句芒能把开明兽当骡子使了。
刑天从大椿身后转了出来,目光追随句芒的方向,困惑道:“他这是收拾谁?”
大椿仰望蓝天,混元峰不知何时逐渐有了灵气,她尽情舒展着枝条享受灵气的滋润:“谁知道呢,对了,何原枫,你什么回人间?”
“恩?”刑天抬头。
大椿看了看上次被胶状人打出的疮口,有些伤感:“帮我带点祛疤的药膏,我这树干都烂成什么样了。”
何原枫沉默片刻:“我想你可能需要一点新型肥料。”
卫延一行人躲进了水潭旁的礁石后。
句芒起先并没有注意到他们似的,神色从容地解开封印,他手指落下的一瞬间,原本清澈见底的潭水忽然变得比墨水还黑,潭水中央出现一个巨大的漩涡,枯槁的白骨手从中伸出,像扭曲干涸的白杨树,朝天诉说着不甘。
李殊看得心惊肉跳,不由瞪大了眼,潭水中那些恶灵似乎察觉到他们的存在,带着澎湃的恶意,一股脑朝礁石的方向涌了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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