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皖用大氅牢牢地将穆奚裹了起来,让到一边。
她知道,娘亲有话要对邢凌风说。
“凌风,我记得你当年跟我说,你永远不会爱上柳丽婉。现在,你还是这样想的吗?”
穆奚太久没有说话,出口的声音嘶哑无比。
苏皖有些心疼,但现在不是时候。
邢凌风,必须想通一些事情。
邢凌风的手轻轻摸着柳丽婉的脸颊,她身上的鲜血染到了他的衣裳上,那一片地也都是血红色的。
“昨晚,她给我送来一件大氅,说是明日冷,让我多穿些。就连你身上的那件,也是她亲手缝制的。”
邢凌风抬头看了一眼穆奚身上的大氅,那是用紫貂皮做的,犹为贵重。
柳丽婉,不曾穿过。
邢凌风脸上的笑容愈加讽刺,也不知在嘲讽谁。
“这些年,她每年都跟着我来看你。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我好像习惯了她的存在。我记得,她曾经问过我,如果她可以救穆奚,我会放弃她吗?我没有回答她。如今想来,我是根本不敢想那个结果吧。”
邢凌风低头将柳丽婉紧紧地抱在怀里,眼中的悲切更甚。
“当年,那次绑架,我和她一起被下了毒。我将剩下的半个冰玉莲给了她,想来,她是没有告诉你的。如今,你还怨吗?”穆奚轻声问道。
“怨,我有什么资格怨?从一开始,便是我错了。”邢凌风淡淡地说道,心中的一切悲伤好似都掩藏起来了。
他将柳丽婉抱了起来,往冰窖口走去。
穆奚看着那一地的鲜血,微微摇了摇头,她轻叹一声,没有拦住他。
那几人很快就上去了,司慕宇依旧抱着手臂,摆出一副看戏的模样。
穆奚看着他,露出一个温柔的笑容,“你就是小宛的孩子吧,是叫司慕宇对吗?”
司慕宇的全部精力原本都放在那“悲剧”的两人身上,突然被叫住,还有些没反应过来。
“二表哥,我娘亲在唤你呢。”苏皖提醒道。
司慕宇尴尬地摸了摸自己的头,“那个,姨母好。”
苏皖瞧着司慕宇傻愣的模样,顿时笑出声来,“难得看到二表哥这么傻的样子,要不是这里太冷,我还想多看一会儿呢。不过,现在,娘亲,我们还是先上去吧。您刚刚醒来,不能在这里待太久。”
穆奚笑着点头,揽住苏皖的胳膊,“我和幺幺一起上去。”
冰窖之上,邢凌风已经带着柳丽婉走到了树林边。
“二表哥,快把解药拿去吧。”苏皖提醒道。
司慕宇也看够了戏,直接从怀里掏出一个药瓶,快走几步到了前边的两人身边。
药碗融化在柳丽婉的嘴里,她的睫毛微微颤抖,但却没有睁开眼睛。
“应该要等到明日她才能醒。”司慕宇说道。
突如其来的惊喜让邢凌风措手不及,他抱着怀中的人,一时不知该作何反应。
刑玉京擦了擦脸上的泪水,“父皇,先带母后先回宫吧。”
邢凌风瞬间反应过来,他抱紧了怀中的人,直接就向着山下走去。
刑玉京本来打算跟上,但是却又停了下来。
刑玉京转身跑到苏皖身边,双膝一弯,竟是要跪下。
苏皖一惊,赶忙扶住刑玉京,“殿下这是做什么?”
苏皖不让刑玉京跪,刑玉京便给她鞠了个躬。
“今日丫鬟跟我说,苏姑娘让她带话,说过了今日,从前的恩怨便可一笔勾销。我当时想着,若是母后真的死了,我可能根本放不下这份恩怨。我可能会做出错事。说到底,我和父皇是一个性子的人。”
刑玉京笑容苦涩,她一向以为自己和父皇是不同的。
可是那一瞬间的恨意,她现在还记着。
“今日若不是苏姑娘使了这一计,父皇可能永远也发现不了自己的心意。苏姑娘与我有恩,我刑玉京无可为报。来日苏姑娘若是有所求,我必定会应苏姑娘。”刑玉京满目真诚。
苏皖上前拉住她的手,摇了摇头,“殿下,没有必要。我早说过,这世上不是所有事情都可以用对错来形容的。殿下不必自责。每个人都是自私的,您顾着母亲,才是对的。”
刑玉京动了动唇,还想说些什么。
穆奚在一旁看着,也明白这个姑娘的身份。
“你是凌风的女儿?”
穆奚突然问话,刑玉京一下子就紧张起来。
穆奚看出她的紧张,笑了笑,“前一辈的恩恩怨怨和你们这些小辈是没有关系的。无论凌风当年做了什么,这么多年了,我也释然了。所以,你也放开吧。不必抱着包袱活着。”
穆奚很温柔,每一句话都仿佛有着镇定人心的效果。
刑玉京的眼眶蓦然红了。
“好了,不要哭了。再哭眼睛就要肿起来了,我们先回宫,有什么事之后再说也不迟。”
天色已经暗了下来。
来过一次雪山的苏皖,知道这是什么天气的预兆。
第一次,她好像爱上了这样的天气。
因为,那场雪,让他们寻到了希望。
回宫之后,刑玉京本想给穆奚重新安排一个寝殿,但是穆奚没有答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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