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想和苏皖待在一处。
两人一路说说笑笑地回了紫宸殿。
大多数时候,都是穆奚在听,苏皖在说。
苏皖和穆奚说着小时候发生的趣事,说着那条聪明的大黄,说着从山上捉来的胖兔子。
她口中的那个童年,那个京城,仿佛只有数不尽的乐趣,从无忧伤。
穆奚怎么会不明白自己女儿的心意,她握着苏皖的手,揽着她,侧耳倾听,也不打断。
苏皖愿意说什么,她就听什么。
总之,一切都过去了,不是吗?
这边穆奚不提,苏皖心中却还有一事。那便是被关在地牢中的父亲。
苏皖犹豫着,要不要直接说出来。
只是还没等她想好,站在紫宸殿前的人就已经解了她的难疑。
片片雪花纷然落地,身穿藏青色的衣袍的苏誉,正站在殿门口,等着她的妻儿回来。
苏皖静静地放开自己母亲的手,站在一边。
穆奚从一开始的愣然,到后来,愈来愈多的泪珠涌出了她的眼眶。
“阿誉。”
这一声“阿誉”,苏誉不知道自己有多久没听见了。
如今,听见了,却觉得那般的不真实。
“阿誉,我回来了。”穆奚的声音已经带上泣音。
苏誉原本僵直的身子渐渐有了反应,他一步步往穆奚那边走去。每一步,都很慢很慢。
“回来,就好。”苏誉轻轻将眼前的人扣进了怀里。
肩上的湿意让苏誉也红了眼眶。
苏皖站在一旁,静静地看着,只觉得眼眶一酸。
父亲,从未在她面前红过眼。
苏皖低下头,将眼中的湿意逼了回去,默默地转身,先进了殿内。
殿内,红炉已燃,到处都是暖烘烘的。
苏皖只觉得全身的冷寒都被驱散了。
“姑娘,你回来了?”之南从殿内走出,手中还拿着一个手炉。
她将手炉放到了苏皖的怀中,说道:“姑娘走后不久,就有人带着老爷过来。他们说,是皇后娘娘让他们放的人。”
苏皖看见苏誉那一刻,便知道怎么回事了。
柳丽婉,也许从一开始,就没想着要让邢凌风再和穆奚在一起。
她想要的,只是救活穆奚。
“主子那边也有一封信过来了,今晨刚刚到的。墨研让我问主子,他还需要留在外面吗?”
苏皖接过信封,信封上写着:吾妻亲启。
苏皖挑眉笑了笑,妻?还没娶她过门,就称为妻,也就傅景临做的出这事。
“不用了,让他回来吧。这南弦皇宫,应该不会再出事了。”
苏皖刚来南弦时,便让墨研留在了外面。
在邢凌风看来,苏皖是手无缚鸡之力的一个弱女子。
可是,私底下,苏皖已经让墨研摸清了南弦的局势。
而这一切,就是为了以防万一。
不过,好在,什么都没发生。
“这紫宸殿倒是和我当初走的时候没有太大的区别。”
穆奚的声音从身后传来。
苏皖转身,跑到穆奚身边,笑着说道:“娘亲真的觉得一点区别都没有?”
“怎么可能没区别。你看看,这每一件东西,哪一件不是新的。他以为,把这里装置的和原来一样,就真的一样了吗?”
苏誉很是不满地接过话茬,末了,还哼了一声。
苏皖掩唇轻笑,父亲和她说的话,倒是一模一样。
“女儿怎么好像闻到了一股很浓的醋味,娘亲你有闻到吗?”苏皖故意说道。
穆奚轻笑一声,看了看苏誉,说道:“其实也是不太一样的。我记得,这里曾经挂满了冰丝绸。如今,倒是一条都看不见了。”
“那是因为女儿来的第一日,就烧了一条冰丝绸。至于其他的,女儿都让人撤了。我记得爹爹说过,娘亲不喜欢冰冷的东西。所以,我想着,娘亲应该早就不喜欢冰丝绸了。”
苏誉一听,就喜了。
“幺幺行事果真愈来愈有为父的风范了。这冰丝绸,烧的好。”
穆奚听着父女俩的话,噗嗤一声笑了,“你们俩啊,怎么都像个小孩子一样?”
“我本来就是小孩子啊。说些稚气的话也无妨。爹爹,你看,我和娘亲像不像姐妹?”
穆奚在冰棺里沉睡了许久,这容颜也像是被冻住了似的,与十几年前倒是没有任何分别。
苏誉想到这儿,又有些气闷。
也不知道是不是他的错觉,他总觉得苏皖今日在故意气他。
“是是是,你们俩是一对姐妹花,就我是个没人要的老头子,行了吧。”
穆奚听着苏誉略带赌气的话,掩唇笑了一下,“阿誉,今晚我要和幺幺一起睡。你让人给你安排一处屋子吧,这毕竟是后宫,你待着还是有诸多不方便的。”
苏誉本想得到穆奚的安慰,不想却听到了逐客令。
他深深地叹了口气,转身往殿外走,“老喽老喽。”
听着苏誉感叹的话,苏皖再没忍住,笑出声来。
父亲这么逗趣的一面,她真的很少见。
“爹爹在女儿面前说话倒是从来都没有这么有趣过,看来,爹爹还有很多面,是女儿不知道的呢。”苏皖看着苏誉故意佝偻下去的背影,打趣着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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