亭子的布置,看着就不像是刚刚布好的。
苏皖瞧着这亭子的布置,又看了看那炉子,心里便清楚了。
石桌和石凳上都铺着绒布,桌子上倒是空无一物。
章如是还在那边觉着惊奇,那边一个两个小丫鬟端着两个盘子就进来了。
盘子里摆着的是点心和茶水。
“等一下,”章如是拦下小丫鬟,“这儿的布置你们是什么时候弄的?”
“回禀娘娘,这儿的火炉是整日都燃着的。帘布,则是早就布置好的。”
“整日燃着?”章如是惊奇地问道。
“王爷说了,只有这样,亭子里才能一直暖着。”
章如是恍然大悟,挥了挥手,让小丫鬟下去了。
“苏姑娘,从刚才开始,你好像就没有说过一句话。”
苏皖依旧站在那儿,也没有坐下,她的目光从帘布的间隙透过去,看着外面的景象。
“我喜欢在除夕之夜在外面看着月亮守岁。但是冬日的寒冷常常让我冻得瑟瑟发抖。可是,若是有了这个亭子,我便可在这里守岁,比起之前,到底是要好上很多。”
苏皖转过身,目光纯粹地看着章如是,“皇后娘娘,他的心意我都知道。娘娘不必担心,人生一遭,最难得的便是真心。他既已许了我真心,那今后无论如何,我都会陪着他。哪怕是黄泉碧落。”
章如是看着面前的人儿。苏皖的面上只有淡淡的笑意,眼里的情义也是看不清的。
可是章如是却突然放心了。
章如是摇头笑道:“看来是我多心了。还望苏姑娘不要介意。景彦这些年,太苦了。我只是不想让他好不容易寻来的弟弟,被人伤害。那样,他也会痛苦的。”
苏皖怎会不明白,面前的这个女子,不过也只是个想要好好保护自己心爱之人的普通人罢了。
甚至,她还太过心善。
今日所言,章如是全然是说傅景临对她的好,不出一句威胁之语。
章如是想要的,只是这段日子,她好好陪在傅景临的身边。
“娘娘放心,所有事情都会好起来的。陛下是,景临也是。”
章如是苦笑一下,只道:“但愿吧。”
两人皆未看向帘外,是以并没有看见,那飘起来的片片雪花。
最后一场寒雪已然来临,这天,就要真正的暖起来了。
很快,北月的局势再一次反转。
睿亲王痊愈的消息就传遍了北月,而原本笃定胜利的章家却突然被翻出一大堆的罪行。
皇帝仁慈,不愿牵连无辜,可是有罪之人,却是一个都没放过。比如,章碣。
唯一的太子被罢了储位,朝中的大臣又开始蠢蠢欲动。
皇帝膝下再无其他子嗣,睿亲王又是他最疼爱的弟弟。一时间,睿亲王会继承皇位的流言便甚嚣尘上。
然而无论外面怎样喧嚣,宫里和睿亲王府却是一点动静都没有的。
楼炎月被斩首之前,还一直嚷嚷着,说不可能有人会解了她蛊毒。
可是,站在刑场之上的傅景临却让所有人看的明明白白。
楼炎月和章家彻底的败了。
然而所有人都不会想到的是,治好傅景临的要紧药方,不是什么神医给出的,而是来自一只手镯。
那个裂成两半的凰镯最终露出了藏在它里面的东西。
一张药方。
可以医治傅景临蛊毒的药方。
苏皖看到那个药方的时候,掩埋许久的记忆再次浮现在她眼前。
前世,她也曾为幽魂。
不过她只看到了卫锡风登上皇位,之后,她便回到了六岁那年。
那一年,她的幽魂飘到了那战乱之地,她亲眼看到苏誉被万箭穿心。
然后,她便回到了京城。
那时,她天天待在母亲坟前,日复一日地熬着日子。
也是那时,她知道了许多关于秦王的秘密。
可是穆清候府,她再未去过一次。
终究,她欠了一个人,欠了太多。
――
身处流言中心的傅景临在章碣被斩首之后,直接向皇帝告了假,带着苏皖去了京郊的一处山庄。
郊外春光正好,最是适合踏青的时候。
原本想着和傅景临一起去踏青的傅景彦,最终还是被自家弟弟抛弃了。
傅景临将手上的公事全部放下,看那样子,是要和苏皖在郊外待上好一阵子了。
春日的阳光洒射下来,洒在绿草上,远远望去,就像是一块泛着光芒的自然之毯。
苏皖一个人躺在上面,微闭双眼。
微风拂过她的脸颊,带起几缕发丝,又悄然将它放下。
躺在那儿的人仿佛感觉不到,犹自闭目。
直到她的额头上落下轻轻一吻,原本和煦的阳光也被人遮住了大半。
苏皖睁开惺忪的双眼,有些迷茫地看着上方。
傅景临看着她一副迷糊的模样,捏了捏她的小鼻头,“皖皖,起来了,这么好的风光可不是用来睡觉的。”
苏皖揉了揉眼睛,扶着傅景临的手臂坐起来,“你不是说一会儿就回来吗?怎么去了这么久?”
刚刚傅景临说是有事,让苏皖等在这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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