愿君多采撷,此物最相思。
现在的它,比梅花更加的遗世而独立,也更加的傲骨凄清。
她忽然间扭过头来,对着靳顼衍笑,笑得有些……难过,她把手做成喇叭状放在嘴边,大声说:“阿衍,要是我离开了,你要帮我好好照顾阿琛!”
她从来都知道,阿琛偶尔看她的时候,眼里的受伤和不安一览无余,她知道那就是真实不是演戏,只是她分不清他是有意还是故意。
故意的吧,她想。
苦肉计、美人计、连环计……实际上他只要一个眼神,都能牵动她的心,何须如此煞费苦心。
她也想给他心安。
可是,有些东西,她十分清楚,不是她想怎样便怎样的。
她有些痛恨自己的理智。
第99章
靳顼衍被她没头没脑的话怔住,好半晌才不屑的道:“自己的男人自己看好,我才不多管闲事。”
她那样子,似要在飞扬的雪花里站成永恒,站到地老天荒,苍凉与孤寂,和偶尔时候的阿琛如出一辙。这两个孤独又相似的灵魂,终于在万万人中遇见了想要遇见的另一个人,他的开心与祝福是无以言喻的。
明明没有得到肯定的答案,可舒筱筱却是笑,很安心的那种笑,连雪都能融化的笑。
“不要对我使用美人计,爷可不吃这一套”,靳顼衍看着她越来越剧烈的笑,有些烦躁的揉了揉头上的帽子:“别笑了,比哭还难看!”
此时此刻,他也不知道自己怎么了,可是他知道自己一点也不喜欢她的笑,甚至是讨厌,因为那个笑,总让他觉得和她说的话一般,是会消失的笑。
他很恐慌。
要是她真的消失了,那阿琛要怎么办?阿琛要怎么活下去!
他不知道阿琛那看似安度晚年的性冷淡设计风格的屋子,怎样一点点沦为如今的小幸运,可他确定,已经再也回不去了。
或许是因为看着他们太幸福了,他才忘记了小丫头的存在一直是匪夷所思的。
或许,连阿琛都忘记了。
舒筱筱果然不笑了,转过脸,努力的仰起头,看着天空中那红彤彤的种子,任由雪花落入眼里、睫毛上、脸上。
靳顼衍觉得眼前的那个身影越来越模糊,像要抓不住一般,他揉了揉眼睛,视线才重新恢复清晰,那人还在,清晰地在,他松了一口气。
他不喜欢这种氛围,周围萦绕的都是散不开的忧伤。
他弯腰抓起一团雪,两只手掌合起来用力,再打开时手里已经躺了一颗雪球。
他将雪球往墙外的树上一抛,堆积在南国树上的雪便簌簌往下落,枝头那一团团一簇簇的火红在微微颤动,与四周一片苍茫的白形成一幅美好的画卷。
他觉得她有时是个小女孩,比如和他斗嘴的时候,比如打闹的时候,比如和阿琛撒娇的时候;有时又是女人,偶尔沉思的时候。但大多情况下,她都是以女孩的形象出现的,他不知道是阿琛的纵容还是培养,不过他知道好友乐在其中就可以了。
舒筱筱被落下的雪砸了个透,想也没想就弯腰抓起雪往靳顼衍身上砸,靳顼衍反击,一个雪球准确无误的打到了舒筱筱的肩上。
然后,两人你来我往在雪地上打起了雪仗,一时间,“流弹”在院子里横冲直撞,树上、雪人上,连客厅与院子间安装的玻璃门上都不能幸免,吓得屋里睡觉的太子抱着头逃回了自己的小屋里瑟瑟发抖。
两人玩的太投入,以至于檀骐琛回来他们都没发现。
而刚跨进家门的檀骐琛,被一颗飞来的流弹砸中了脑门,雪球在他脑门上像是绽放的烟花一样,美丽了一瞬然后纷纷陨落。
与此同时,舒筱筱的左臂被靳顼衍的雪球砸中。
三人形成了一个三角形,时间像是凝住了,谁也没动。
檀骐琛眼睛锁定那个小小的身影:头上的帽子早已不翼而飞,一张脸都被冻得红彤彤的,围巾歪歪扯扯的一边长一边短,羽绒服已经看得出湿嗒嗒的轮廓,手套也不知被埋在了第几层雪里,暴露在空气里的拳头红的像俩烤熟的小馒头,整个人狼狈不堪。
他沉着声音开口:“阿衍交给你!”然后一步步走向了那个默默低着头做错事的样子的人。
跟在檀骐琛身后进来的Ben只觉得刚刚风雪肆虐,阿琛的话让周围又低了好几度,他暗自搓了搓手臂,然后拽着石化了的那个根本看不出舞台上的风流样的某大明星往隔壁走去。
舒筱筱顺从的被檀骐琛拎回了屋子,只是刚进屋,温暖气息扑面而来,一冷一热的交替让她忍不住一连打了好几个喷嚏,连鼻涕都流出来了。
她从衣服兜里掏出纸按住鼻子。
刚刚都不觉得冷,这会儿怎么这么冷啊。
她刚要蹲下换鞋,檀骐琛已经在她前面蹲下,按住她的腿:“别动。”
他把她的靴子脱了,然后是袜子。
靴子已经湿了大半,袜子也湿了小半,整只脚都是冷冰冰的。
在外边待的时间不会短。
他起身,把她的围巾和湿了大半的羽绒服给脱了扔地板上,抱起她往楼上走,不轻不重的在她的屁股上打了两下。
等到了房间,他先是给她放在床上,用被子给她将脚裹住,看她要挣扎着爬起来瞪了她一眼:“人重要还是被子重要!”怎么有点时候这小孩就是轴得本末倒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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