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省心?”沧磬玩味,想到那个……怕是没心的人,脸上又是一笑。
那丫头比谁都潇洒,像是不会牵挂不会被牵绊,哪天要是不遂愿了,轻轻松松就能离开,不知道会不会伤心。
“对啊,你看小小姐不会整天舞枪弄剑让我们整天提心吊胆,功课也做得好连老爷都对她很满意更不会像小姐一般瞒着老爷偷偷出府再惹一堆事”,宫徵煞有介事。
沧磬正想反驳,余光瞥见来人,笑得颇有深意。
算了,就当是省心吧。
现在那丫头的心可不需要她来操,自然有别人,那她还真是省心了。
“什么?”宫徵没听清楚沧磬的话,又问了一遍。
前一刻还摊在地上的宫商却像是被什么惊到,从地上一个鲤鱼打滚跃了起来,对着来人见礼:“二殿下,白公子。”
宫徵也忙着见了礼。
沧磬似没骨头软趴趴靠在椅子上,看着逆光而来的人,感觉不仅心里,整个屋子都被照亮了。
几日未见,他好像又帅气了点。
“丫头呢?”阙君青开门见山。
他不能逗留太久,就只有一盏茶的时间,之后还要赶着回宫,今晚的宴会还有一场刀光剑影,就算应个卯也不能迟到。
而且他暂时还不打算把小丫头的事给弄出来,在他对父皇的态度不明朗之前,他不会贸然行动将她置于危险的境地。
“哦”,沧磬明知故问,懒洋洋道:“我房里的四个丫头除了宫角去了厨房都在啊。”
白奕噗嗤一下笑了出来,被沧磬不咸不淡嗔了一眼,依旧笑意盈盈,目光宠溺。
“我找她”,阙君青倒也不恼,只是依旧执着。
“你说晓晓啊”,沧磬做恍然大悟样:“自从用过午膳之后我就没见过她,不信你问她们两个。”
“殿下,小姐说的是实话”,宫徵正色道。
她也觉得奇怪,光是下午宫角就跑了好几趟,说是哪里都找不到小小姐,这会儿又跑到厨房去找。
阙君青想了想,似乎是想到了什么:“我自己找吧。”
“请便”,沧磬将白奕剥好的糖炒栗子放进嘴里,好好吃啊。
屋顶上,舒筱筱蹲坐在屋脊上,一手支着下巴,面无表情看着前方,却全然没有焦距。
一只红尾小狐狸,和她坐在同一个地方,看同一片风景。
阙君青毫不犹豫挨着她坐了下来。
夕阳一点点自西方落下,此刻,浅白的天空中,与夕阳同一水平线的是已经挂上柳梢头的月亮,浅白色半隐于云雾中,如梦如幻。
“想什么?”阙君青能感受到她身上散发的浓浓的惆怅。
“家”,舒筱筱不假思索。
人言落日是天涯,她却真正体会到了望极天涯不见家的孤独与绝望。
她的家,不在山的那边海的那边,而是比那还要远还要远,远到她看不到,也到不了。
阙君青拿出一支笛子,修长的手指配合着嘴巴,优美的旋律便从中传了出来。
对于乐器,舒筱筱略懂一些,不过只是对于它的来历故事之类的,比如司马相如用绿绮弹奏一曲《凤求凰》,自此卓文君随他夜奔卖酒。而对于乐曲,她只有粗略的一些理论知识,现在听起来,她只觉得很好听,似浓还淡的情愫像是把她整个人都圈住了,她似乎能听得懂曲子里的情愫,密密缠缠,先前的惆怅被他的乐声如同一股暖流注入了心底,似乎没有之前难过了……
沧磬和白奕坐在院中的石桌旁,听到曲子,沧磬瞪大了眼睛:“《天星》?”
“应该是”,白奕道。
《天星》是阙棠棣在五岁时所奏,听说是梦中听见的醒来后自然就奏出了,只不过当时用的是古琴月阴,而那一曲简直是名动天下,歌尽桃花舞尽月,据说当时听过的人都言此曲只应天上有,绕梁三日语音不绝于耳,连国师都说皇后的声乐造诣无人能出其右。只不过在二皇子出生之前,皇后与陛下决裂之时,亲自将吸收梓桐精华的月阴化为粉齑,她的双手也因毁琴而筋脉尽断,从此不能再沾乐器,自此之后天下再没《天星》,不想居然……
晃眼,都已成他年笔调。
“那……”沧磬面露担忧神色。
“整个国师府都在国师的阵法之中,刚刚公子又给这个小苑加了一重,除了这里,声音传不出去的”,白奕耐心解释:“放心,公子从不做没有把握的事。”
沧磬刚想点头,又被音乐吸引了去,吐出“未必”两个字。
白奕也和她想到一块去了,两人相视一笑,静静聆听《天星》。
一曲毕,舒筱筱的心情已经治愈的差不多了:“下去吧。”
秋天的风比不上冬天的凛冽,也没有夏天的劲道,更没有春天的使命,是最温和不过的,和洒在身上的阳光一般。
“恩”,阙君青拉着她站起来。
舒筱筱往下看了一眼,瞬间头昏眼花腿都软了。
好高。
阙君青一看她的样子就知道到底怎么回事,胳膊揽着她的腰,音调懒懒的:“这会儿知道怕了,上来那会儿怎么不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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