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来时想着找个清净的地方,就往上爬根本没想到往下看”,舒筱筱倒是老实,对自己恐高坦荡荡。
况且上来的时候本就心情郁闷心不在焉,只不过是找一个发泄口而已,根本不会想这么多啊。
“怎么上来的?”阙君青似乎也没在屋子周围发现梯子什么的,只是知道她出不了这方小苑,可在下面基本上探不到她的气息,才往上边想的。
舒筱筱紧紧抱着他的腰,根本不敢看,只是指向他身后。
阙君青失笑。
果然是从树上爬上来的,他上屋顶之前也看过树上的。
“下次无论遇到什么都不要做危险的事”,他还是舍不得责备她,那些个本该严肃一点的话语却在她一整个窝在他胸前全身心依靠他时变为了温柔的宠溺。
“恩”,舒筱筱瓮声瓮气道。
不过要是很伤心的话,那她就根本不可能注意到这些,而且她很善于隐藏自己,很善于玩这种危险却又刺激的游戏,一个人玩。
明知她是敷衍,阙君青也不拆穿她,扣在她腰间的手用了力,轻轻一跃,两人便稳稳站到了地上。
“晓晓,过来”,沧磬手里挥着笔,对着才落地的舒筱筱招手。
舒筱筱走了过去,看到桌上放了两只红色的灯笼,只是纸面上什么都没有。
“今晚宫里有灯谜我们是没法去了,不过白大哥有给我们带灯来,我们可以写了灯谜,据说要是拔得头筹有奖励”,沧磬把一直灯笼塞给舒筱筱,自己撩了撩头发开始下笔。
舒筱筱提着灯笼端详了一阵,才接过笔开始写:
身作琵琶,调全宫羽,佳人自然用意。宝檀槽在雪胸前,倚香脐、横枕琼臂。组带金钩,背垂红绶,纤指转弦韵细。愿伊只恁拨梁州,且多时、得在怀里。
“晓晓这是谜语啊你都把谜底写出来了还有什么意思”,已经写好的沧磬看着“琵琶”两个字有些无奈,这姑娘……不过,怎么读起来有些香艳?
她又看看舒筱筱,见她依旧一脸的正义凛然。
舒筱筱只是个下笔,指头上细细的划痕似乎还能感受得出。
阙君青若有所思的看着她的手,好半晌,才提过她的灯笼,和白奕一起离去。
待整片天空都归于平寂,国师看着从云彩后出来的月亮,可它的光却没有和它紧挨着甚至会被忽略的那颗星星那般亮那般刺眼,刺得人睁不开眼。
那颗星星,就是天星。
天星属至阳,而被毁的月阴属极阴,是以两者才能调和。
而如果他没猜错的话,刚刚阙君青用的,是骨笛,至阴之物。
传闻百鬼夜行,引迷途者向西去,削其骨为笛,笙歌起。
只不过,在阴间,引路者,凡人以灯聚魂,仙人用歌,以笙笛,断断续续一曲若能吹奏完便能将魂结起。
而天上地下只此一支的骨笛,是某个上神当年为了心爱的女子,不惜与神界决裂,削其仙骨为笛,跳下诛仙台,之后隐没在冥界,一遍遍走过三生河畔的彼岸花,路过的花儿闻笛声都将自己的修为舍了去,和着笛声起舞,他却只为等待属于自己的那一朵小而白的彼岸花。
据史书记载,天星一出,天下必定要经过一番浩劫,毫无例外,这才是阙棠棣毁了月阴的主要原因。
第146章 菩萨蛮(1)
自从确定了心意之后,沧磬比起先前可谓是……用她阿娘的话来说,就是“乖”多了,虽然依旧还是会带着舒筱筱偷偷溜出去玩,依旧还是和那个花家的小丫头过节不断摩擦不断,不过京都再没人看见她痴痴傻傻疯疯癫癫追着阙君青跑,这在司徒云倩看来是十分值得欣慰的。
中秋过后断断续续下了快一个月的雨,这倒是闷坏了沧磬,不能出去的日子,虽说姑娘家出嫁的绣衣要自己绣,下雨天正适合做这事,可她那女红,比舒筱筱还不如,索性就不要丢脸了,她可不想成为穿着最丑嫁衣嫁人的第一人,软磨硬泡之下终于让她阿娘包揽了下来,她就只用自己绣一件里衣,反正穿里边就她和白奕看得见,没什么丢脸的。
好不容易有个晴天,她却因为来葵水,只能窝在府里不能出去,恹恹无生气快生无可恋了,只有一下没一下地逗着那只好不容易终于把缺了的毛长得基本上算整齐的红尾小狐狸。
不过她这人一向不缺乐子,虽然她的人缘不怎么好,可晓晓不一样啊,她来了之后,二皇子白奕就不说了,只不过二皇子现在排在了她不待见人物的第二名,在花解语之后。那位名动京都却不畏权贵的青鸾到访过几次,而那位经常神龙见首不见尾的花帛非花大公子也飘然而至,特别是最近访得频繁,她就差说一句司马昭之心了,是以她采取的态度便是来者不拒,对此,对她关怀无微不至的白奕哪能不明白她的小心思,委婉的劝说过两次被她差点和二皇子一般的待遇之后再也不说了,只默默站一旁看戏,那张常年没有表情的脸上隐隐有了些期待。
“怎么觉得今年的气候有些邪乎?”沧磬打了个寒颤,因为惹恼了小狐狸被它一爪子挠在了手背上,她倒没觉得疼,小狐狸却被她的眼神吓到直接钻进了舒筱筱怀里,哆哆嗦嗦的。
“《易经》卦象推算,今年多水,而且会非常冷”,舒筱筱用手梳理着小狐狸参差不齐的毛,可怜的小家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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