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像是白奕的那般渊源颇深的前世挚爱,也不像他身上那令人安心的气息,她觉得他,她无法看透,有时是不染纤尘的谪仙,游离在这个尘世之外,有时却又很……流氓,那七情六欲与尘世并无二致。
不过他依旧桀骜,依旧贵胄。
沧磬本来只是想稍作试探,哪成想小丫头说了这么一大串,而且越听越觉得好笑,只是公子已经走近了,她本想打断却被公子制止了,越听越不对劲给她使眼色她却是看不到自顾自说,而且听到后边,她都觉得公子就是晓晓嘴里的“真真儿是个风流纨绔”。
她看了看小丫头身后一脸平静的公子,应该……没有动怒的意思吧,不过她还真没见公子动过怒,要是能动一次她也算不辜负有生之年了。
不过她还是不得不开口解围:“看来公子你在晓晓的心里印象这么差啊。”
她已经很注意措辞了,只是小丫头像是给她洗了脑,让她觉得他比花帛非还风流。
舒筱筱这才反应过来,淡定的转身,看着阙君青:“好久不见。”
阿姐这是专业坑妹。
阙君青用扇柄敲敲舒筱筱的脑袋。
舒筱筱立马改口:“骑马倚斜桥,满楼红袖招。”
实际上她只是想说:只可远观不可亵玩,奈何脑子短路。
阙君青:“……”
他早就知道,她的低眉顺目,只是看似而已。
沧磬好不给面子的笑了出来,这还不是和风流纨绔一个意思嘛!
舒筱筱拍拍脑袋:“好人,文能作诗,武能杀敌,琴棋书画无一不精,吃喝玩乐无一不会……”活脱脱一个纨绔子弟几个字没能说出口,她也不知道为什么她就陷进这个怪圈出不来了。
阙君青但笑不语。
这丫头依旧纯粹,不会说谎话,他多希望能永远守住她的这份纯真。
他给白奕使了个眼色,看着白奕带着沧磬走了,才坐下来。
他知道沧磬不待见她,也知道原因,要是沧磬知道今天父皇给他赐婚,配的是她的死对头花解语,那他以后见小丫头可就困难了,要是再知道了他没有拒绝,那他猜想沧磬会把小丫头藏起来,如果得知婚礼是在下月十五,那沧磬一定会毫不犹豫的斩断他和小丫头之间仅有的那么一点点可能,是以,他无论如何也不能让她们知道。
况且自从小丫头进了宫之后,他好不容易才让她不要逃避,这会儿她倒是不逃避了,只不过对他态度也不热情,甚至不如花帛非和青鸾呢。
“我觉得花公子是良相之才”,舒筱筱很明智的不让他继续纠结这个话题。
“哦”,阙君青声音扬起。
“《逍遥游》云:‘举世誉之而不加劝,举世非之而不加沮,定乎内外之分,辨乎荣辱之境’,我以为,国之良相,必然上能揣测圣意,下能惠及百姓。虽说十年寒窗的学子固然值得敬佩,可是担当国家相才之人,即使他没有学富五车也不要紧,至少要家财万贯行了无数的地方,最好是世家子弟,这样他见过的东西,拥有的积累本就在那里摆着,绝不会为了一点点的小恩小惠而心动,再者,他本身需要从别人身上得到的就不会很多,这样的话做起事来就不会顾忌太多,反而能够果断行事,不会束手束脚,经世致用往往抵不过名利虚妄,他只有已经站在了最顶端,才能做到心如止水,这对国家是利大于弊的”,舒筱筱一点点说,俯仰之间,许多的东西都像是被大浪淘过似的。
她觉得花帛非这人,无论从什么方面,学识见识都是一等一的,是很好的人选,若他想入仕的话。
“可以考虑”阙君青认真听了点点头,突发奇想:“你有什么愿望?”
不想让她胡思乱想,特别是想其他的……男人,总要早点事做。
虽然诧异,可舒筱筱还是认真想了想:“我希望,当我找到我爱的人的时候,我还没有丧失爱人的能力,有爱人的权利。”
即使洗尽铅华,依旧还能有爱的心,依旧还能坦然拥抱。
有情即解动,无情即不动,若修不动行,同无情不动。若觅真不动,动上有不动,不动是不动,无情无佛种。
那天圣上问过她:她和阙君青在一起,如果她离去了,他怎么办?
是啊,怎么办?
他肩负着这个家的责任,并不能随心所欲,不只是国泰民安,还兼具……延续香火。
她现在想来,只记得那日的宫墙巍巍,大殿绿色的琉璃瓦泛着荧荧的光,森冷让人起栗。
小狐狸也不知怎的,除了舒筱筱,最亲近的就是阙君青,别人都怕的人,它却把嘴巴上的山楂抹在了他的衣服上,还笑得有些傻。
阙君青倒也不在意,端过她喝过的杯子,看着被子里是加了水的山楂糕,成橙黄色,晶莹剔透的,在她还没来得及阻止的时候,便凑近嘴边喝了一口,酸甜适中,放下杯子,在她的诧异中缓缓开口:“你的愿望我会给你实现的。”
他这是,给了她明确的答案,不需要她去猜忌,不需要她去自己琢磨,毕竟那些个事儿太太复杂,不适合她,再者,他怕她犯懒,琢磨着琢磨着就自己放弃了,或者是又钻进了另一个牛角尖,那可就真的是弄巧成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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