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问归期未有期_乔宁【完结】(4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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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的双手绕上他的后颈,不由自主地抚上那道疤……

  霍地,他自她身上翻开,大手探向颈后,黑眸森寒地瞪住她。

  “你是什么时候知道我颈后有疤?”他冷冽质问。

  她躺在榻里,静静地望着他,好片刻才启嗓:“王爷可还记得,王爷初来妙心堂时,有一回在我面前发病,就是那个时候,我发现了王爷颈后的疤。”

  “这个疤……是白辰留下的。”他憎恶地说道。

  “是他为了救我而不慎受伤所留下的疤。”

  此言一出,湛子宸怔住。

  俞念洁折腰坐起,探出纤手,一同抚上他的后颈,秀颜凑近,柔情似水地望入他的眸心。

  “那时下着大雪,树上有只受了伤的雁鸟,我爬到树上,想把雁鸟救下,却险些把自己从树上摔下来,是他站在树下,接住了我,可他的后颈却被断木给刺伤,割出了一个长长的口子。”

  见她嘴角泛着柔笑,眼中皆是回忆过往的甜蜜,湛子宸只觉心头苦涩,醋意在钻动。

  “我红着眼睛,怀里还抱着那只受伤的雁鸟,他却对我说:不打紧,这点小伤不算什么。”

  思绪陷入过往情景,她没察觉他的异状,兀自往下说着。

  那是属于她与白辰的回忆……并不属于他。

  湛子宸喉间一缩,忽地覆住了她张动的唇瓣,狠狠地吸吮起来。

  不再给她开口的机会,强壮身躯将她压回了床榻,卸去了她身上仅剩无多的衣物,火热地占有她。

  肢体交缠间,他总压着她的双手,不让她有机会碰着他的后颈,那小心眼的反应,直教她失笑。

  她散发如妖,眼角带媚,唇吐兰息,双颊开满了桃花,霜般白腻的身子,泛起了点点嫣红,好似落了满身花瓣,美若奇景。

  她亦望着骑伏于身的这个男人。

  他黑发如流墨,深眸湛湛,挺鼻,薄唇,赤裸身躯布满了怵目惊心的疤痕。

  然而,他依然俊丽如昔。

  不论是十年之前,抑或十年之后,哪怕他又长高了,长壮了,面容越发削瘦了,哪怕他体内藏着他所说的那个鬼魂,在她眼底,他依然是他。

  那个如天上谪仙般,出现在她面前的他。

  她闭起眼,既然不用双手环抱他,那她便用身子绞紧他,让他沉迷于她的柔软温润,让他从此再也不愿离开她。

  如若时光能够倒流,她绝不会让他离开。

  她宁可他永远是躲在妙心堂,远离红尘喧扰的那个白辰,也不愿他成了眼前这个叱吒皇京的羲王。

  可惜,如今说什么都已经太迟,太迟……

  “匡啷!”茶盅被砸成粉碎,划破了宁静的夜。

  原先暗下的西院,闻声灯亮,轮值的下人打亮了灯笼,面色惶惶的引颈盼着。

  “乌嬷嬷,您可终于来了!”仆役见乌嬷嬷到来,随即掌灯上前相迎。

  “这儿没什么事,你们都退下去吧。”乌嬷嬷遣退了守夜的仆役与丫鬟。

  待到众人退下,乌嬷嬷方推门而入。

  门里,太王妃简氏披头散发,仅着单薄中衣,缩在偌大的宝座里,地上是碎了满地的瓷片。

  乌嬷嬷悄然叹了口气,将门掩好,绕过了那一地碎瓷,将简氏从宝座里拉起身。

  “小姐,您又作噩梦了?”每当四下无人时,乌嬷嬷总习惯用起从前简氏未出嫁时的称谓。

  简氏抬起脸,目光恐惧,面色充满愧意,只是流着泪,不作声。

  “小姐,您别这样……”乌嬷嬷看着心疼,忍不住红了眼。

  “阿锳,你说,是不是我害了那个孩子?”

  “小姐又在胡说八道了!当初两个少爷落水的事,谁也没看见,谁也不能说是谁害了谁,小姐只是偏坦语辰少爷,不代表您心底没护着子宸少爷。”

  简氏听不进去,她只是缩在乌嬷嬷的怀里,不断哭泣,脑中仍烙着清晰的梦境。

  不。兴许,那并非是梦境,而是她亟欲抹灭的曾经。

  梦里,她又回到了那座荷花池。

  那日王府众人得了她的令,全忙着替小世子庆祝诞辰,却没人敢在她面前提起紫竹林的另一位少爷。

  “娘,我与哥哥同一天生辰,为何不让他一起来主院,我们兄弟俩能一起庆祝?”

  唯一敢在她面前提及的,就只有她最引以为傲的小世子。

  每当她想起高僧所说,这两个孩子其中之一,将会是王府的灾厄,日后亦有可能成为乱世枭雄,她便对那个拘禁在紫竹林的孩子满怀忌惮。

  虽是自己怀胎十月的骨肉,可她怎样就是无法喜爱那个浑身反骨,躁动如野马的长子。

  按常规而言,王侯向来册立嫡长子为世子,可因着她的私心与偏袒,她硬是以死相逼,让丈夫改立次子为世子,更逼得丈夫将长子拘禁起来。

  她信佛,信天命,是以她绝不能让那个不该生下的嫡长子毁了羲王府。

  她用这样的理由,让她能光明正大的厌憎长子,偏偏戎马出身的丈夫,却偏爱那个好动的长子。

  为了丈夫屡次私带长子出府一事,她与丈夫早已冷战多时,甚至分了房;她听说,丈夫在河苑养了一个外室,只为了报复她的自私无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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