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夫却纵身跃起,竟向着车驾的方向袭来。
与此同时,从那两辆马车中也接二连三跃出数道人影,都是黑巾蒙面,有人大声叫道:“给俞莲臣将军报仇!”
腾空跃起的瞬间拔刀出鞘,看那目标竟是薛翃的马车。
高晟虽也会三拳两脚,却从未见过这种阵仗,身体里的血液仿佛都停止了流动。
小全子跟小李子也吓得不知如何是好,早从马背上滑下来,趴在马车边上不敢动弹。
幸而镇抚司的侍卫反应很快,在那马车夫杀人之时便赶了上前,又分出了四人护在车边上。
不过是一眨眼的功夫,原本的太平街市乱作一团,无辜的路人跟摊贩等号叫着四散奔逃躲避。
高晟眼前刀光剑影,不时有惨叫声传入耳中。
此时此刻高晟才突然醒悟,自己身上竟然没有任何兵器,可就算带了仿佛也没什么用。
正在六神无主的时候,车帘子一动,是薛翃道:“什么人?”
直到此刻,她仍是一副镇定自若的表情。
高晟颇为惭愧,忙道:“是一些刺客……不要紧,有镇抚司的人在。”
薛翃道:“方才听他们叫嚷什么?”
高晟一怔,这才想起来:“对了,他们方才说什么,为俞莲臣报仇之类的话?”猛然一震:“难道是俞莲臣的同党?”
薛翃方才在车内也听见了,正因如此,所以才担忧。
这来者是俞莲臣的旧部的话,自然也跟薛家脱不了干系,他们这样飞蛾扑火般来刺杀自己,必定是因为听说了俞莲臣死在牢狱中所以才孤注一掷,这样光天化日下行刺,也必然会伤亡惨重。
隔着车帘听到惨叫声此起彼伏,薛翃甚是揪心,几乎忍不住要出声让镇抚司的人停手,但是就算镇抚司的人听她的,那些刺客呢?
薛翃暗中咬牙,袖子里双手紧握。
正在此时,只听“嗤”地一声,竟有一支箭射入马车之中。
薛翃一惊,那马儿却也受了惊吓,长嘶一声,竟不听车夫指挥似的,便往前疾驰而去!
镇抚司的四人本正牢牢护卫,却也没提防这种情形,一怔之下喝道:“停下!”
奋起直追。
且说马儿猝不及防奔了出去,把车内薛翃颠的往后撞在车壁上。
“嗒嗒嗒”,耳畔是马儿急促的脚步声,又有人叫道:“别放她走!”
薛翃知道是那些“刺客”的声音,心中惨然。
忽然“彭”地一声,车顶好像有人跃落。薛翃抬头的瞬间,咔嚓!车顶破碎,雪亮的刀刃从上而下插落。
薛翃双眸圆睁,仰头望着那支雪刃,上头还沾着鲜红的血迹,看起来就像是一只死亡的眼睛正跟她面面相觑。
只是那刀还没完全刺落,马车突然用力一颠。
同时持刀人闷哼一声,翻身落马,原来是镇抚司的人赶了上来,将他击落。
人虽然已经落地,刀却仍摇摇晃晃地在跟前,而马车仿佛也越跑越快。在薛翃还没留意之前,原先嘈杂的马蹄声已经渐渐远去了。
最后,马车不知在哪里停下了。
薛翃给摇晃的昏昏沉沉,听外头并无动静,便推开车门跳下地。
目光所至,忽然见那车夫跌在旁边,不知生死。
薛翃正要去看一看,眼前一道黑影掠过。
竟有一人从墙上跳了下来,笑道:“皇天不负有心人。终于给我追上了。”他扫了一眼地上的车夫,察觉他悄无声息仿佛死了,便不予理会。
这人的衣着打扮跟先前那些刺客一模一样,黑巾蒙面,手中长刀指着薛翃,仿佛立刻要砍落下来。
薛翃见他杀气腾腾,脱口道:“俞莲臣没有死!”
那人一愣:“你说什么?”
薛翃道:“总之他没有死,你们以后也不要再贸然行事……白白死伤这么多人命。”
那人眼中流露些许狐疑之色,然后笑道:“原来是道姑慈悲心肠发作,只可惜,你不想咱们死,咱们却一定要你死。”
薛翃皱眉。
刺客盯着她,突然说道:“怪不得那狗皇帝宠信你,果然是个绝色。”
薛翃微怔:“你说什么?”
刺客喉头动了动,眼睛都像是亮了几分。
薛翃心头一沉,道:“你们真的是俞莲臣的部属吗?”
“那当然。”大概是认定了眼前的人插翅难飞,且又如此绝世的姿容,刺客漫不经心地回答,手中的刀也随着斜垂。
薛翃看着他的姿势,突然道:“不,你不是!”
刺客愣住:“你说什么?”
薛翃道:“俞莲臣是什么样的人,他的部属,怎么会是这种见色起意之辈。”
而且在方才薛翃说俞莲臣没死的时候,此人竟对此毫不在意。
如果真是忠心于俞莲臣的人,应该会立刻质问她所说是否属实。
“见色起意?哼,”刺客冷笑,眼睛上上下下把薛翃细看了一遍,“真是可惜了……”
“你到底是什么人?”薛翃厉声喝问,“谁派你来刺杀我?还假冒俞莲臣之名?”
“去地下你自然就知道了。”刺客手腕一抖,刀锋往前送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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