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一，累不累?”
严信摸摸十一的脑袋，狗子兴奋地来回转，脑袋时不时地往水面探，他连忙拽紧牵引绳，生怕它一兴奋跳进湖里。
放眼去，一片晶莹的蓝，海天之间是翠绿的远山。阳光在湖面上跳跃，风吹起阵阵涟漪，荡着波光，层层叠叠。
不远处的岸边停靠着几艘小型帆船，洁白的三角帆被风吹得鼓荡成弧状，倒映在湖面上，美成了一幅画。
难怪美术大学的学生要来这里采风。
他拿出手机拍风景。
“严信!”
严信回头，看到许甜跑了过来。
“你骑得好快，都到这儿了。”
严信啊了一声。
许甜一路赶过来，有点气喘，抱着十一的脑袋揉了好几下。
“你在这儿坐多久了?”
“没多久。”
“你骑太快了，追都追不上，一眨眼就没影了。”
严信笑了一下：“哪有那么夸张。”
许甜歪着头看他，咯咯直笑：“就有这么夸张啊，简直是风一样的男子。”
严信怔忡了片刻。
他蓦然回想起大一军训时，那疯了一样全速奔跑的二十圈。那之后好一阵，学校的同学没少议论他，还给他起了个绰号——风一般的阿信。
严信扒拉下刘海，笑了。
“你笑什么啊?”
“没什么。”
“我比喻得不对吗?”
“不是。”
“那就是对咯?”
“……”
“到底对还是不对啊?”
“…………”
严信抬头望天，实在搞不明白这场对话的意义何在。
他忽然很想她。
许甜抿着唇，眼里满是促狭的笑。她很清楚，这只是一场萍水相逢，明天过后，身边的人或许只存在记忆里了。她追着他，不过是想在各奔东西之前，让这场记忆变得更丰满生动一些。
“严信。”
“嗯?”
“跟你一起的那个女生，真的是你姐姐啊?”
严信侧眸看她：“为什么这么问?”
许甜本是随口一问，但对上严信凉淡的眼神，莫名紧张起来。
“就……觉得你们长得不像。”
严信轻笑一声：“当然不像，她是我女朋友。”
许甜睁大眼，迟疑地说：“可你叫她姐姐……”
“她就喜欢我叫她姐姐。”严信淡淡道：“情趣，懂吗?”
许甜：“……”
这天没法聊下去了。
严信转回头。
两人都安静地望着湖面，谁也没再说话，许久后，严信喃喃自语了句：“好无聊啊。”
许甜没听清：“你说什么?”
严信起身，说：“我回去了。”
“你要走了?”
“嗯，再见。”
“……再见。”
女孩看着少年与狗离开，片刻后 ，对着湖面耸了耸肩。
严信还了自行车，在路边小摊买了瓶矿泉水，自己喝了几口，然后直接用手掌接着喂十一喝。
狗子围着湖跑了大半圈，早就口渴了，舌尖飞速卷动，喝一半洒一半，柔软的舌头舔过掌心，又痒又麻。
喂完水，严信把空瓶子丢给十一叼着。
十一从小就喜欢捡饮料瓶，出门遛弯的时候，看见随地乱扔的空瓶子都会兴奋地叼着带回家。
吴忧每每都嘲笑它，让它以后自己捡废旧瓶子卖钱换狗粮。
严信蹲下来，摸着十一毛乎乎的脑袋，表情严肃认真。
“十一，小舅舅对你好不好?”
狗子使劲摇着尾巴。
“那你想不想我当你爸爸?”
一只毛爪子搭在了他的膝盖上，男孩笑起来，握住狗子的前爪上下一摇：“乖，知道了!”
……
吴忧一个回笼觉，直接睡到吃午饭。
一个成年人怎么可以睡这么久，严信百思不得其解。
“你眼睛都睡肿了。”他拄着下巴看吴忧扒拉米饭。
一说到睡，吴忧条件反射又打了个大大的哈欠，泪花儿飙出眼角，她随手一抹，说：“睡太久了。”
“还困吗?”
“我是猪吗?”
“……”
看她皮笑肉不笑的样子，他真想怼一句“不是吗”，不过他忍住了，他怕她直接把碗扣到他头上。
午饭后，严信又去了邛海，陪吴忧去。
双标严这次不觉得无聊了，全程自嗨，叨叨地介绍湖光山色，还耐心教吴忧骑自行车。不过吴忧性子急，学了一阵没学会，索性不来了。
严信给她下了结论——身体协调性太差。
吴忧什么话都没说，直接上脚踹，严信嘻嘻哈哈地绕着躲。十一以为他俩在玩什么新鲜的游戏，也兴奋地围着又跳又转。
下午回到客栈，休憩区一屋子人在忙碌。川美的学生，加上旅馆的几个员工——挂彩带的，贴气球的，搬桌椅清场地的，忙得热火朝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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