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信安静喝茶,十一依偎在他身边,下巴搁在他的腿上。他轻轻抚摸狗子的头,眼神很温柔。
静了一会,他抬头,问吴尚国:“您身体恢复得如何了?”
半年前,吴尚国检查出心脏二尖瓣狭窄,严信帮忙找了国内最好的心胸外科医生替他做了手术,更换了瓣膜。
吴尚国道:“已经大好了,前阵子还跟你孟姨去张家界玩了一趟。”
孟云端着切好的水果过来,笑盈盈地说:“他现在啊,天天嚷着要出去旅游,这儿也想去,那儿也想去,精神头儿比往前好了不知多少!”
严信垂眸,笑了笑:“那就好。”
他起身,将门口那盆兰花抱了过来,轻轻放到茶几上。
“上周公司更换绿植,统一采购了一批兰花,我看着品相不错,给您带了一盆过来。”
吴尚国摆手:“来就来,还带什么东西。”
严信笑:“您不是喜欢养花吗,再说,您生日也快到了,就当是生日礼物吧。”
吴尚国细细端看那盆兰花,茎叶莹翠剔透,花若莲瓣,娇若玉雕,细细一闻,馨香似有若无,沁人心脾。
他这几年在家修身养性,养花养鸟,对花卉也略知一二。这盆兰花一看就非凡品,是极珍贵的莲瓣兰,价格少说不下百万。
吴尚国看向严信,这孩子心细如发,定是担心他嫌贵不肯收,才诓说公司统一采购的。
他心下叹了口气。
“小严,你有心了。”
严信笑着摇头:“叔叔喜欢就好。”
*
帝城国际机场,T6出发口前,律助林宇、小唐,还有记录员Linda三人正等着他们的小老板。
远远看到一人走来,小唐挥了挥手,喊了声:“老板,这边!”
严信单肩挎包,双手插兜,步伐慵懒随性,白T恤牛仔裤,脚下一双黑色板鞋。乍一看,轻灵矫健、阳光活力,新鲜得像个大一新生,但细细再看,琥珀色的眼眸,掩在睫毛下的阴影里,沉肃幽静,深得像一口井。
他一贯不喜穿正装,感觉手脚活动不开,除非场合需要,平日里基本都是T恤牛仔裤运动鞋。
严信走到几人面前,眸光淡淡一扫。
少了一人。
他冲小唐努努下巴:“欧阳月呢?”
小唐一看老板眼神就知道他不高兴了,忙说:“刚联系过,堵路上了,应该快到了。”
严信嗯了一声,不再多言。
欧阳月是立信上个月新招聘的律师,二十六岁的海归女博士,毕业于巴黎第一大学法学院,在法国呆了六年,持法国律师牌照。
这位高学历女学霸,性格温和亲善,长相更是美艳不可方物,轮廓深邃,带一点异域风情,眼角有一颗浅淡的泪痣。
所谓一山不容二虎,律所来了个大美女,还是严信亲自面试招进来的,陈希雯多少有些吃味,事后还意有所指地酸了他两句。
严信当时不置可否,只拿看白痴的眼神看她一眼,便扭头走了。
等了近一个小时,欧阳月终于到了,身边还跟着一个年轻男人,手里拖着行李箱。
“老板,不好意思啊,我来晚了。”欧阳月一脸歉意。
严信懒懒地笑了一下,眸光扫过她身边的男人,身型颀长,眉眼温润清隽。
他蓦然联想到霍亦辰和宋黎,这俩“前”情敌都是这种类型。
心里莫名一阵烦,他收回视线,淡淡道:“没关系,我就喜欢机场人流穿梭的风景,托你的福,跟这儿欣赏了一个小时,挺好。”
欧阳月脸灰了一度,林宇三人抬头望天。
全律所的人都知道,小老板回应废话的一贯风格就是……说反话。
欧阳月挺尴尬的,一时无语。身边的男人轻轻握住她的手,她扭头,两人对视一眼,一起笑了笑。
“欧律师,不介绍一下?”严信再次开口,语调漫不经心。
欧阳月再度尴尬挠头,她自然不姓“欧”,起初严信这么称呼时,她还会一本正经地纠正,但他“屡教不改”,时间一长,她也懒得纠结了。直到后来才知道,严信不过是嫌她复姓要多说一个字,麻烦。
好吧,您是老板,您高兴就好。
不等欧阳月开口,小唐笑呵呵地抢先道:“老板,这是小月姐的男朋友。”
小唐是欧阳月的助理,男人有次来接欧阳月下班,正好让她撞见,登时惊为天人。虽说跟他们家小老板的混血风不是一个类型,但同样帅得天怒人怨。
小唐话音未落,林宇和Linda同时抽了抽嘴角。
严信侧眸瞥一眼,淡道:“小唐,我今天才知道,原来你姓‘欧’。”
小唐一懵,笑容在脸上凝固。
小老板,你这样很欠你造吗……
严信没管几个神色各异的下属,自顾自伸出右手,朝男人勾了抹玩味的笑:“你好,严信。”
男人回握,淡淡回应:“韩朔。”
“朔月的朔?”
“正是。”
两人静默对视,各自神色平静,似笑非笑,片刻后,同时放开手。
欧阳月察觉气氛尴尬,佯装不经意地咳了两声,问:“老板,我们是不是该登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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