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这场婚事也还掺杂了新娘的一丝不情愿,她或许是因为背负着马爷的期翼,或许是因为承载着夫人的荣光,亦或是因为李文瑞的一片赤诚。她从心底里拒绝接受他们无所保留的关怀和爱,却又十足贪婪地不肯放手。
因着这份沉重心思,她在盖头底下想地浑浑然,只有在牵红时,想到李文瑞近在身旁便得到一丝安宁。
而这份安宁,很快因为人群中突伸的一脚而演变成剧烈的恐慌。
虽然李文瑞眼疾手快地揽住她,可她还是不可避免地一个踉跄,霎时间,满堂喝彩的宾客尽在她眼中。遑论自己是何等失态,光是落在地上的喜帕便足够令她难堪。
这该如何是好,所有人都在瞧她,甚至李文瑞也反应不及。
好在李文瑞足够温柔体贴,他从容地拾起喜帕,为她重新披上,为她掩住一切质疑惊怔的目光。凡所能伤害她的一切,他将不遗余力地为她,仅仅只是为她。
热闹的祝语复又此起彼伏,他们对着天地和长辈叩拜,还两相对礼。中间有一条鲜艳的牵红,她的情爱,从这里开端。
是以商昭阳坐在房里等他时,方有一点儿嫁为人妻的自觉。那种即将坦诚相待的羞怯,全都叫龙凤烛的火苗映得飞霞满天。
“昭阳,你好美……”李文瑞掀开她的盖头如是说。
商昭阳低笑着微垂下头,露出雪白的脖颈,衬着锦绣嫁衣的衣襟,很是诱人。
“白日里你可是太紧张了,不小心摔掉盖头叫他们都瞧见你的面容……我当时恨不能将你藏起来,最好捂在我心口处才好……”
这般腻人的情话,商昭阳听了从来不觉羞怯,只是受用着他一干肺腑之言。
李文瑞小心地吻了她一下,还道:“若不是如此,表哥也不会劝酒与我,他平日里最是顾忌我身体不好……偏偏要在今晚,耽搁我许多时间……”
商昭阳怕痒地推开他去,问道:“可是还要喝那酒水……”
李文瑞端了酒过来,面色发红道:“喝了这杯酒,你我就是夫妻了……”
商昭阳垂下眼睫,手里多了细小的一盏酒水,在与他交杯而饮之前,她道:“夫妻是不能分离的,我要你尊重我,爱护我……”
“不然呢……”
“什么……”
“我娶你不就是为了好好照看你,不就是想你每□□我笑一笑,作夫君的我便可心满意足了……”
“可你是世子……”
商昭阳拿手指抵住他要开合的嘴唇,继续道:“我不确信自己能做好你体面的世子妃,即使我学了那么多规矩……我不想你对我后悔……”
“竟不知你有这般心思……”
李文瑞握住她的手指亲吻,他感觉她的身体颤抖起来,忍不住拥她进怀,要和她说什么才好,这个人的心是和自己一样的么……
“你总是杞人忧天……”
商昭阳半张开嘴,似是化作一尾缺水的鱼,要迷失在他情动的眼波中。也听不大清他在说教自己什么,只是恍然间发觉他已褪去了衣裳,裸露出苍白孱薄的上身,像是不堪忍受地压过来……
剧烈的疼痛使人瞬间清醒,商昭阳双手抵着他的胸膛,嘶声道:“疼……”
“啊哈……昭阳……”他笨拙地安抚着商昭阳,可他很快又律动起来,商昭阳发恼于他此刻的不体贴,抓着他的肩膀要他停下来,可出口的全是不成词句的吟哦,端是自己听了也觉是欲说还迎。
好不容易挨过一场,却又叫他抱起来亲吻着脖颈,听他口中念道:“昭阳……方才算不得……你让我……再来……”
商昭阳被他翻转了身子,忍不住惊呼:“李文瑞!你……唔唔……”
他定是发了疯病,如此折腾自己是疯了么!可唇口又被他紧紧摄住,全身心都被他狂野地侵占着,分明身体是那样孱弱,哪里来的力气……
春宵帐暖,玉体横陈。商昭阳睡得憨实,李文瑞不曾想过她的睡颜是如此可爱,总也忍不住要和她亲近。可她定然是累得很了,眼尾处还有未干的泪痕,想起她媚眼横波的样子便忍不住要微笑起来,却又疼地收了嘴角,原是自己欺负狠了叫她咬了一口去。他的世子妃,可不好欺负呢……
新娘是不允许睡过头去的,但商昭阳一觉醒来,发觉已是晌午时分。喜床上的落红早叫人收走了去,自己身上也换了新的单衣,想必是叫人服侍着洗漱过了。
“李文瑞!”叫出声来才发觉自己嗓子干哑地厉害,想起昨夜种种,更是恼怒,现下莫不是躲开去了。
“世子妃可是醒了?世子爷进宫去了,王妃让您好好休息。”门外有侍婢答道。
思及至此,商昭阳便唤来于嘉茗配给她的贴身丫鬟,梳妆打扮,然后去向王妃告罪。
037
上京的礼仪繁多,尤其是贵胄之家。上京的权势最多,尤其是贵胄之家。
在王府这样的贵胄之家中,多年孤寡的王妃掌管一切。是以王妃喜静,侍从们走路说话都是静悄悄的,甚至院里盛开的牡丹芍药也都花开无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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