竟又是凑巧,楚浔枂身旁又是李姝婉,李姝婉坐下,对着楚浔枂淡笑,温婉至极,双眸清澈,无害至极的模样。
楚浔枂也是微微勾唇,扯出一抹笑,便是偏过头,饮着绿瓷杯中的酒,也不与那些官家小姐说话。
不过一刻钟,先是宋夫人带头,将一碧绿如意送与宋老夫人,楚浔枂瞧着那如意,做工倒是精细,只不过那玉虽是上等玉,却是远不及宫中的。
这是东玄的习俗,若是家中老人过寿,且过寿那人是女辈,除却男丁要送礼外,来贺寿的女辈也要献寿礼,而寿礼却是要亲自打开送与那过寿之人。
宋夫人献上的绿玉如意便是让宋老夫人眯了眼,正欣喜的把玩在手中,其他的女眷亦是不时恭维。
“这绿玉如意莫不是由暖玉而制,姝婉瞧着却是精致至极,这玉通身温润,定是个养身之物。”李姝婉开口,声音清脆温婉,话也说得好听极了。
“可不是暖玉嘛,这柄绿玉如意可是妾身从云锦阁定制,半年才得,掌柜说这是个极养身的。”宋夫人笑道,眉间带着些得意。
“倒也用心了,该赏该赏。”宋老夫人笑道,婆媳间和气十足。
“倒是李家小姐是个识货人,若是我们才不知这是暖玉呢。”一个官家夫人道,语气中尽是恭维。
“可不是嘛,李家小姐乃我东玄第一才女,便是知天文晓地理,哪能连一暖玉也不识得。”宋老夫人打趣道。
又是几个官家夫人附和说些恭维话,李夫人虽是不言语,但听他人如此夸赞她的女儿也觉脸上有光,背又是挺直了几分。
楚浔枂也不理这些,只是以手托腮,静坐着,与这般人说话倒是无聊至极,若不是还没献礼,楚浔枂都想寻了个缘由离去。
自家人献完礼便是轮到宾客了,坐于宋夫人下首的便是李夫人,按顺序献礼也不是不可,只是就在李夫人将要献礼之际,李姝婉却是快一步起身开口,“宾客之中也属浔公主地位高贵,由浔公主先献礼便是极妙。”
楚浔枂淡漠的瞟了眼面色温婉的李姝婉,虽是不知她为何这般说话,但她早就想寻个借口出去,早献礼倒是遂了她的意,也未推脱,便是起身,将明黄色长条礼盒拿起,礼盒上纹着一圈圈朱雀纹路,那朱雀展翅欲飞,栩栩如生,一看便是宫中之物,价格不菲。
楚浔枂将礼盒交与宋老夫人,开口道:“这贺礼便是母后为宋老夫人准备,浔儿祝宋老夫人福如东海,寿比南山。”
宋老夫人接过贺礼,转眼看向楚浔枂,心中掂量几分,许久才将礼盒打开,只见一剔透的淡绿玉如意正在宋老夫人手中,玉如意上亦是镌着精巧的朱雀纹路,一圈圈打着卷,半是透明,半是莹亮,晶莹剔透,不知比宋夫人所献那柄的材质好了几十倍。
宋夫人瞧着宋老夫人手中正握着的那柄淡绿玉如意,又瞧着桌上的那柄绿玉如意,脸色竟是瞬间褪去,泛着白,难看至极。
第10章 第十章 夜明珠
虽说礼轻情意重,重要在情意,送玉如意做寿礼倒是极好,只不过如今楚浔枂与宋夫人送的皆是玉如意,而宫中的玉如意自然是要比云锦阁的寻常定制要好得许多。
若是不看楚浔枂送的那柄玉如意,宋夫人所送的那柄倒也拿得出手,只是如今再看宋夫人所送的那柄,倒是不堪入眼一般。
众女眷瞧着宋夫人略微发白的脸,皆是纷纷瞥过眼,也不知说些什么,一时静默,楚浔枂先前倒不知裴皇后准备的寿礼是玉如意,不过如今看到宋夫人吃瘪却觉得心中舒爽,便是轻轻瞟了眼宋夫人,也没说话。
过了许久,宋夫人便是开口笑道:“浔公主真不愧是宫中所来,这淡玉如意倒是比妾身所送不知好了多少倍,妾身本以为在云锦阁定制的玉如意还拿得出手,如今看来也不过尔尔,真当该打!”
宋夫人这话半是调侃,又是在圆话,无非是告诉众人东西终究是宫中的好,她所送的玉如意比不得楚浔枂所送的倒也正常。
这话果然让宋老夫人的面色好了许多,又渐渐恢复笑颜,李姝婉就拿起宋夫人所送的那柄绿如意,笑道:“宋夫人说的倒是对极了,这送礼最重的自然是情意,再者东西自然是宫中的极好,宋夫人的心意到了便是好。”
李姝婉这话委婉中听,一时间众人纷纷附和,气氛倒是热闹了许多,楚浔枂瞧着李姝婉,她那话反过来译不正是说她楚浔枂所送的淡绿如意虽是贵重,但情意却是比不上宋夫人么?
楚浔枂看向李姝婉,又瞧着李夫人那虽掩饰得极好却可依稀捕捉的紧张,目光一暗,便是嘴角微勾,开口,“李家小姐就是最会说话的人,想必今日也定当是带了贺礼来,也不知是何宝物呢。”
听到楚浔枂的话,众女眷皆是转头瞧着李夫人手中的朱红色礼盒,目光尽是探究,楚浔枂不错过的看到李姝婉身影一顿,只是很快便又见李姝婉温婉开口,“说来也不巧,今日母亲与姝婉送与宋老夫人的贺礼也是玉如意。”
顿了顿,李姝婉就将李夫人手中的礼盒拿过,递给宋老夫人,又是道:“也不是哪般贵重之物,这是姝婉年前往安淮寺上香时大师所赠,这玉如意原有两柄,被放于寺中供奉十余年,倒也染了佛气,是个养身之物,姝婉便是送与外祖母一柄,而这另一柄便送给宋老夫人,姝婉思量着染了佛气的玉如意也是极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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