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架错落有致,不拘是不是靠墙,便是宽敞的书房最中间也能陡然架起一个螺旋式书柜,贺家两代当家人也不知道是去哪儿找来的书,愣是将书柜都摆满了。
贺绥负责找下面周凯则负责上面。
贺绥也不触碰任何东西,只是将背上背包里的罗盘拿出来,掐了一滴自己的血进去,踩着谨慎的步子在房间里迅速转了两圈,真在一个墙角不起眼处发现地板下有东西,而且应该还是与贺绥自己密切相关的东西。
当年贺绥出生,贺老太太找大和尚矇昧神智秽气污染身躯,另一面贺家的生意却又陡然拔升到一个很多人触不可及的高度,这不得不让贺绥多想。
不是贺绥故意将人的心思想得那么坏,他只是大胆假设细心求证。
“老大,这里面有东西!”
贺绥正收了罗盘蹲下身准备取墙角地板下的东西,周凯激动的在东南角一个朝西北打开的扇形书柜那里叫嚷。
恰在此时,之前进来时特意留了一条缝的门外传来一阵耳朵难以察觉的说话声,贺绥耳朵动了动,灌气入耳认真听了一瞬,听见了贺艾软着嗓子跟谁说话。
贺绥扭头看了周凯那边一眼,想了想,贺绥果断从背包里找出一张空白的符纸,就着单膝跪地的姿势划破手指取血画符,“这个符你吃了,自己钻进去化作一团鬼气将东西裹挟着先带出来!”
那书柜里多半有暗格机关之类的,如今他们哪里有时间慢慢找暗格解机关,只能用点粗暴的法子。
贺绥吩咐完就自己夹了一张可转阳为阴的镜符在指尖一抖,镜符无火自燃,贺绥抛开黄符而后往空中一抓,聚气于掌心,再将那团气隔着木地板往地下一拍。
感觉到那股气触碰到了某样东西,贺绥曲指隔空一抓,一团带血小布袋连同一张纸就被贺绥隔着地板抓到了手中。
门外的声音已经越来越近,贺绥顾不得看那东西是什么,胡乱塞进背包里的破布包中,为防万一,贺绥在布包上面打了几个手诀,确保那团东西里即便有什么古怪也无法泄露一丝一毫的气息。
扇形书柜那里,周凯也已经出来了,周凯修为尚浅,很多时候还总是忘记自己是鬼,对鬼一些天生就会对东西反而不大精通。
不过周凯也听见门外有动静,急忙吞了那张贺绥用血画出的黄符就变成了黑鱼。
黑鱼钻进去到了一个小空间里,这种小空间让周凯下意识觉得不可能变成一团多大的气,毕竟空间太狭窄了,周凯思维惯性还是更接近人。
一时着急,周凯化作的黑鱼张大嘴就直接将那个盒子给吞进了肚子,于是贺绥再抬头一看,看见的就是一只河豚似的黑鱼,肚子那里有个四四方方的凸起。
贺绥无语,也顾不得数落一句,抬手让周凯钻进手腕上的槐木珠里,自己动作敏捷如矫健黑豹般悄无声息的就出了书房。
刚关好门侧身走到一旁,贺绥做出百无聊奈靠着二楼走廊栏杆发呆到模样,一个面容冷峻身材高瘦到年轻男人就在贺艾到陪同下走了上来。
“哎呀小二,你怎么在这里?刚才你不是说要回房间一个人呆会儿吗?是不是还在生姑姑的气啊,我这不是想着你也长大了,如今好不容易瘦下来,就该为了健康远离那些碳酸饮料之类的,不过我已经让人去买了,中午吃饭的时候肯定会有的。”
贺艾在贺峰面前一向是温柔体贴好姑姑的形象。
贺峰皱眉,原本有些不高兴,弟弟都这么大了还因为那样的事就生长辈的气,实在太过没出息。
不过看见贺绥如今的体型,想想这才离开家不到一个月呢,也不知受了多少苦才会瘦成这样。
贺峰眼神又急不可查的软了些许,冷声冷气硬巴巴的随便训了贺绥一句,“不可跟长辈生气。”
贺绥心里想的都是刚拿到的两样东西,可有可无的“嗯”了一声,这个话题也就算结束了。
贺艾看得有些着急,实在没想到这次贺峰居然没多说几句,想到刚才贺绥说她的那个什么苟且,贺艾恨得眼珠子都要红了,却偏偏没办法拿这个话到贺峰面前说。
贺艾知道,自己这个大侄子为人最是古板,虽然古板也有古板的好处,比如说因为她是长辈,所以贺峰轻易不会对她说什么违逆的话,对老太太也是毕恭毕敬。
可另一方面若是真知道了贺绥今天说的那个话,贺峰肯定会为了避嫌,让她搬离老宅,就为了怕外面的人真会说什么不好听的话。
贺艾含恨咽下那口气,笑着做出主人的姿态,“小二,你也好久没回来了,怎么不回房间看看,你大哥可是特意给你保留着的。虽然你现在不回家,可这里毕竟是你的家,以后也要记得常回来。对了,你奶奶那里你也很久没去过了,这次你奶奶也会回来,到时候可得好好给你奶磕头认错。”
贺艾在故意激怒贺绥,贺绥却并不理会,扭头看贺峰,“大哥,奶奶什么时候回来?要不要我去疗养院接她?”
贺峰抬手摸了摸领带,“不用,一会儿就该到了,你跟我过来,我有话跟你说。”
贺绥点头跟了上去,两兄弟都没接贺艾刚才那番话,搞得贺艾自觉很没面子。
贺峰带着贺绥进了自己的房间,先让贺绥在外间等他,自己则去了卧房相连的更衣室,换了一身稍微休闲居家的衣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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