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直到她都和爱琴海聊了半天了,阿标还在输入个没完。
时间是让人猝不及防的东西,沈何启也是。
虽然阿标求不出口,可她拒绝得出口,直接掐断了阿标希望的小火苗:我就不,我就要发!
阿标一颗心顿时哇凉哇凉,心惊胆战给金铮打电话告状:“老板,完了,沈小姐说她就要发。”
黄灯亮了好一会了,红灯将至,金铮踩了脚油门冲过去,信号灯换成红色的时候车刚驶出线,也不知道自己被拍了没有。
他沉声问道:“她原话是什么?”
“她说……我就不,我就要发。”这个句式适合女人和小孩说,作为一个三大五粗的老爷们,阿标佯装淡定,才忍住内心的恶寒把这么娇滴滴的话给金铮复述了一遍。
金铮并没理会,反而开始秋后算账:“谁让你去求她别发了?”
六月飞雪,阿标喊冤:“我没有啊老板!我只是给她发了个账号密码,什么都还没说,她自己就这么回我了。”
倒也符合沈何启会先发制人的性子,金铮不再追究,脑海里不禁脑补了一下她说这句话的样子,换了别人他会觉得只是无赖耍横嘴上不饶人,但是套用到沈何启身上,煞有其事敢说就敢做也是毫无违和感。
金铮视线又一次略过她的遗书,只淡淡说了句“我知道了”,就把电话挂了。
这一把刀的刀尖对着他,刀柄则由他自愿交到她手里,她究竟会是扔了刀还是狠狠扎进他的胸膛,他静待分晓。
再转了一个弯,就到了公司楼下,金铮把清洁袋拿过,怕外头的雨淋湿了它,小心塞进衣服下摆里才下了车,上楼后对比紧张兮兮一直在刷新微博的阿标,他倒还有心情给陈伟业打电话套路人家,问陈伟业晚上什么安排。
陈伟业毫不知情,以为金铮是想去找消遣:“我堂哥组了个局,去不去?”
什么堂哥组的局,酒池肉林有什么意思,没兴趣。金铮不动声色:“你不想追李姝杰了?”
“想有什么用啊?累了,我懒得赶上去了。”
这才几天就追不动了,换了平时金铮一定要吐槽一波的,但是此刻别有目的,也就放过陈伟业一马,只劝他执着一点:“李姝杰和沈何启她们约了晚饭,你看加上我们两个怎么样?”
陈伟业直觉有诈,琢磨一小会终于反应过来了:“合着是你自己想找小加四,不想一个人凑到女人堆里去所以要拉上我?”
还不算太笨,金铮轻笑一声。
不过陈伟业只猜对了前半句,他不是不想凑到女人堆里去,相反他很明白和李姝杰老鳖打好关系有多重要,只是觉得沈何启还在气头上不会答应让他去,所以他想让陈伟业出马去找李姝杰。
“阿铮,你真是够了。”
无法拒绝金铮的陈伟业给堂哥发了消息爽约,下了楼在客厅看到他妈正在沙发旁喂宠物狗狗粮,狗子摇着尾巴,嘴在碗里欢快地拱来拱去,搞得狗粮洒得到处都是。
触景伤情,陈伟业走过去一把夺过碗放到高处:“吃吃吃,吃什么吃。”
狗子护食,当时就疯了似的上蹿下跳。
于是他妈怒了:“死孩子,你干什么呢?”
陈伟业:“我已经替它吃饱了!”
“???”
*
去吃完饭之前,沈何启先去了一趟沈耀荣的店。
下雨天生意没什么生意,沈耀荣店里的员工也都闲着,还聚了几个周边别的店主,凑了桌牌,一圈人围着看。
沈何启一眼看到人群里她那意气风发的爹,出牌的时候嘴里碎碎念念个没完。
就算隔着老远,沈何启也能想象她爸在说脏话,这是中年男人打牌的通病,出个牌嘴里不骂几句娘那牌就甩不出去。
稀松平常的场景,沈何启从小看了无数遍。
这一眼看到,却立刻红了眼眶。
她差点死在了那架飞机上,也差点带走这个男人大半条命、彻底毁掉他平淡安稳的生活。
原本打算看一眼就走,没想到沈耀荣抬头看到她了。
沈何启下了车小跑过去,走近的时候欢快地叫了一声“老爸”,笑嘻嘻弯下腰搂住了沈耀荣的脖子。
沈耀荣对沈何启从小打归打骂归骂,但认识他的人就没一个不知道他是个女儿奴的。这么小棉袄的一叫一抱,大家顿时都唏嘘起来,生了儿子的羡慕生了女儿的,生了女儿的也羡慕沈耀荣女儿这么大了还这么黏他。
艳羡声让沈耀荣的虚荣心得到了极大的满足,但是他更知道沈何启有点反常。沈何启从小有点怕他,一旦使这招,不是闯祸了就是要提什么过分的要求,他一思索:“你又没钱了?”
沈何启不能跟他说实话,于是露出一个谄媚笑容。
怎么会没钱,沈何启的账户余额亮出来怕是能吓到沈耀荣。金铮出手很阔绰,唇膏事件的转账数目就已经很大方,更别提她提供无人之境和爱琴海他给的感谢费了,别人的分红都还没发,他提前预支给她了。沈何启从小就谙熟爱哭的孩子有奶吃的道理,也不客气什么,心安理得照单全收,毕竟太懂事的人往往不被爱。
在沈耀荣眼里这一笑就是承认,他心里粗略算了算最近他和老婆给女儿的钱,倒吸一口凉气:“败家子,我们沈家怎么会出你这样的败家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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