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凑巧经过,看到衣着暴露的女人,几个血气方刚的小伙子当然也不可避免交头接耳说上几句荤话,但是确实没打算有什么实际行动。可这话家长能信么?所有家长都如临大敌,严加防范,金铮家的对策是让他家的阿姨在晚上把床搭到出门必经的客厅。
他房间在二楼,就顺着窗沿爬下去了,然后溜到这里才知道那天晚上只有他和吴勉成功出逃。
年少的快乐总是简单到令人啼笑皆非。黑网吧被人举报,强制关了店,两个人宁可在门口喂一晚上蚊子,也不肯回家睡个安稳觉。
金铮回家的时候发现他的房间虽然下的来,但是绞尽脑汁也爬上不去。既然不能苟活,不如从容就死,于是他坦坦荡荡地敲响了家里的门。
“谁啊这么一大早的。”王阿姨睡眼惺忪地来开门,一定睛看清外头那张淡定的脸,气愤又惊讶地叫起来,“阿铮!你怎么又跑到外面去了?”
金铮任由云同辉威逼利诱也没供出同伙。
吴勉也没能逃过一劫,只是同样对于同伙三缄其口。
第二天晚上两家人一起吃饭,一问起来就对上了。金甚觉得这俩小子挺搞笑:“都还挺仗义是吧?”
金铮从来不怀疑自己会和吴勉做一辈子好兄弟,哪怕往后各自成家立业,也还是要相互扶持。等到老了,就一起下下象棋,比比谁的孙子更有他们当年的风范。
谁能料到二十多年顺风顺水的兄弟情因为一个女人,亮起红灯、打响警报。
有车在他路边停下,下来吴勉,他关上门,让司机离开。
空气里弥漫着不知名的花香,淡雅又芬芳。路灯昏黄,透过大树枝繁叶茂的身躯,落到地面影影绰绰。
两人隔了数米,遥遥相望,人在黄调的光影下也显得柔和温暖。
偶有夜风徐徐吹来。
还别说,挺有意境。
金铮先开了口:“怎么不开车?”
“万一待会你要和我一醉泯恩仇呢?”
气氛陡然变得轻松起来。
“滚吧你,谁有兴趣大晚上照顾个醉鬼。”
吴勉摇头晃脑环顾四周,许多地方已经与回忆里不同,他认了半天认出这是聚头的老地方:“这地方都被碾平了?我们这是多少年没压马路了啊。”
“很久很久。”久到至少用半个十年来衡量。
中学时代千方百计要溜出来玩,高考之后没了门禁,想几点回家就几点回家,连出入网吧都可以凭着成年的身份证光明正大,但是这样的好兴致也一去不返了。
大概人一生都是在追寻得不到的东西,一旦得到便是终点,再无法为此心生欢喜。
只有那些求而不得的,才能让人抓心挠肺、不得安宁。
“那你一个人在这追忆青春么?”
这就说的就太文艺了,大老爷们是不屑承认的,金铮冷笑:“追忆的明明是你的处子之身。”
“滚啊,老子的处子之身轮得到你来追忆吗?”吴勉大笑着走近,旁边是一颗几人才能抱得过来的大树,这棵树也不知道多少年纪了,反正从有记忆开始它就一直在这边。他摸索半天,才找到树干上当年中二时期刻下的字。
树长高了很多,刻的字也随着它的生长上移了许多,几年的时间流逝后,字迹也已经模糊不清,勉强才能够辨出是“M&J0328”。某一年的三月二十七号,煲电话汤的时候小女友同意第二天初尝禁果,激动万分的小伙子彻夜未眠,半夜拉着好友来这刻的纪念。
“哪一年来着?”吴勉已经记不起来了。
“我他妈哪知道,你的日子还要我给你记着吗?”金铮也凑近去看,“难道我还得每年这个时候给你的贞洁烧柱香?”
“是啊,这么多年我一直给你烧,你没给我烧吗?”
金铮笑骂了一句“滚”,树干上的字他认了半天也没认出个所以然来,于是作罢,开始奚落当年陪着吴勉来刻字的场景:“你还记不记得你当时什么鸟样?”
吴勉当然记得,但是他恨不得自己失忆了,他在这除了向金铮讨教实战知识,更是立下各类海誓山盟,发誓要一辈子珍惜那个害羞说好的女孩子。后来想想也不过是一时的感动和盛宴在即的狂喜,总之不久后他就腻了,那些誓言自然也不了了之。
青春一路浪下来渣下来,苍天饶过谁,报应还是来了。
而且还是个双重打击。
“别在这怀念这老古董了,网吧包夜去不去啊?”吴勉不欲再想,搂过金铮的脖子带着他往前走,“我请你去一个很高级的。”
金铮挣扎,今晚的重点一个字都还没说呢:“包你妹啊,能不能好好聊会天了?”
吴勉搂得更紧:“聊沈何启?”
金铮放弃挣扎,任由吴勉带着他往前走:“嗯。”
“别聊了,不就是你们是旧识吗?”
“你什么时候知道的?”
“猜的。韬子生日的时候你看她的眼神我就觉得怪怪的,她说自己不认识你,连我们学校都有好多人知道你和舒怡维。她什么人啊,能老实到不知道?你们说到那个校园十佳冠军的时候,她明明头头是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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