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气恼时,忽听不远处有个女子的声音娇滴滴地笑道:“我说这几个月怎么都见不着你的人影,原来是被萧家那个狐狸精给迷住了!那女人不过是个弃妇,她究竟有什么好,竟让你沈大公子连性命和名声都不顾了?”
梦中说梦 说:
一觉醒来11点多了,谢天谢地没人拍我……万幸好像已经不发烧了,继续码文^_^ 连下了几天小雨,据说明天还要下雪,简直爽得不能再爽……
第150章.沈爹爹……
与下面大厅中的喧嚣截然不同,今日楼上的几个雅间之中鸦雀无声,这声音虽不在相邻的雅间之中,却依旧是清清楚楚地传了过来,倒好像是故意说给旁人听的一样。
柳清竹竭力想装作没听见,可她用来掩饰紧张心情的茶盏却不争气地出卖了她,几滴滚烫的茶水溅出来,在月白色的缎面上显得格外清晰刺眼。
沉默而尴尬地过了许久,那边依然没有听到第二个人的声音,柳清竹悄悄地松了一口气。
先前在人群中看到沈君玉的背影,她只当是自己眼花,谁知竟偏偏在这里遇到……
如今只能希望出门的时候不要撞在一起了。他应该不知道她会来这里吧?
茶水太烫,不宜入口。柳清竹慢慢地放下茶盏,看到桌上有一碟松子,便随手抓了一把过来,一颗一颗咬得嘎嘣作响。
萧潜看了她一会儿,默默地拿起桌上的小锤子塞到她手里,然后便转向戏台,“全神贯注”地看起戏来。
柳清竹看了看手里的锤子,再看看那一大把没来得及嗑的松子,忽然觉得自己很无聊。
沈君玉来不来,跟她有什么关系?撞到不撞到有什么打紧?他跟什么人在一起,又关她什么事?
最初不愿意招惹麻烦的是她,如今放不下的也是她,她究竟是怎么了?
“娘亲,那个人好奇怪!”正胡思乱想的时候,婉蓁忽然指着戏台上大叫起来。
柳清竹冷不防吓了一跳,许久才意识到她指的是戏台上扮山贼的小丑。
这时萧潜已随手把小丫头抱过来放在自己的腿上,轻笑道:“那是小丑。”
“小丑是好人还是坏人?他的鼻子为什么是白色的?”婉蓁咬着手指头,若有所思地追问。
萧潜想了一想,缓缓说道:“那是既可怜又可笑的人。”
“街上耍猴子的老爷爷也是既可怜又可笑的人,可是他的鼻子却不是白色的。”小姑娘显然对这个答案并不十分满意。
萧潜似乎被这个问题难住了,盯着戏台上半晌没有开口,婉蓁又将希冀的目光投向了母亲这边。
柳清竹只得含糊地道:“只有很少的人会有白色的鼻子,因为他要用他的可怜和可笑来让你高兴。”
婉蓁细细的眉毛紧紧地皱了起来,歪着小脑袋似乎在想些什么,竟没有继续追问。
柳清竹松了一口气,也跟着看向台上。
戏里的小丑都是白鼻子,可是现实中,却没有人给可怜可笑的人画一个大大的白鼻子。
所以谁是救美的英雄、谁是可怜可笑可叹的小丑,并不是一眼就能看出来的。
现实中,也并没有那么多的终成眷属花好月圆。
戏里的小丑在摇头晃脑地念着一段数板:“可笑我,痴心妄想如花美眷度流年;到头来,竹篮打水一场空,倒做了那月下老人把线牵!这才是,一段佳话成就他人美名万古流;这才是,花好月圆人长久,郎才女貌只羡鸳鸯共白头!”
戏台上少年英雄和落难佳人长长的水袖时而满台飞舞,时而情意绵绵地相偎相缠,柔软的身段尽情挥洒着戏中的悲欢,那小丑矮着身子,绕着戏台又蹦又跳,众人的目光却始终只肯落在戏台中央那两道慢慢靠拢的身影之上。
这便是戏里的人生,多么清爽明白,多么干净利落。
小学徒从两旁缓缓地将大幕拉上,贵公子和落难佳人被掩在了幕后,戏台边上的小丑四下张望了一圈,一个利索的翻身,整个人便像一个巨大的圆球一样从大幕下面滚了进去,引起一阵哄笑和叫好。
看客很多,却没有一个人会认为他们自己就是戏里的小丑。可是在每一出戏里,才子和佳人都只能有一个,剩下的人,连出来谢幕的时候,看客们都未必能记住他们是谁。
柳清竹轻声向倾墨吩咐道:“下去打赏一下……那个丑角吧。”
倾墨狐疑地皱了一下眉头,没有多问。
萧潜却忍不住回过头来看向了她:“那小丑?他有什么特别之处吗?”
柳清竹下意识地向刚才那女子声音传来的方向看了一眼,轻叹道:“似乎没有什么特别之处。”
只不过是一个可怜而可笑的人罢了。可是这世上可怜而可笑的人何其之多!若是现实中的小丑也要画一个白色的鼻子,这天下不知有多少自以为了不起的家伙要以那副尊容示人。
她自己,又何尝不是既可怜又可笑呢?
想到满城尽带白鼻子的场景,柳清竹不禁莞尔一笑。
萧潜被她闹得莫名其妙,知道她不会多说,只得笑问:“再坐一阵,还是出去走走?”
柳清竹缓缓站起身笑道:“坐腻了,想回家。”
“时间已经不早了,总该吃过午饭再走。”萧潜也跟着站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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