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清竹诧异地抬起头,看到二太太脸上真切的痛惜,心头微微有些暖意,不禁笑道:“多谢婶娘。清儿知道婶娘疼我,只是‘冤屈’若能辩得明,那就不叫冤屈了。”
大太太闻言冷笑道:“这么说?你是承认了?”
“我不认。”柳清竹淡淡地道。
没有哭喊没有求饶,更没有下跪磕头呼天抢地。太过平淡的反应,让大太太几乎掩饰不住自己的失望。
竭力忍住跳起来痛骂的冲动,大太太大声冷笑道:“现在全京城的人都知道了,说不定明日便会传遍天下,你不认又怎样?人家连你偷情的时间、地点、证人都清清楚楚,难道还能是假的不成?难道你要说这都是有人处心积虑编了出来陷害你的?”
“太太已经替我说了。”柳清竹连眼皮都没有抬,随口说道。
相比她的从容,大太太的大呼小叫,倒是成了一个笑话。
大太太深吸一口气,再三劝自己冷静,忽然从桌子上拿出两本小册子来,“啪”地一声扔到柳清竹脚下,怒声斥责道:“你看看这些东西,里面是怎么写的?你……这么恶心的事情,也亏你做得出来!”
“这么恶心的东西,太太不也看得津津有味吗?”柳清竹忽然仰头看着大太太铁青的脸,嘲讽地笑了起来。
大太太的老脸蓦地涨红,一句话堵在嗓子眼里,伏在桌子上剧烈地咳嗽起来。
柳清竹笑得更开心了:“太太果然在看这些东西啊?有趣吗?听说市面上还有好几种不同的版本,要不要叫小厮们去全部买回来给太太过目?”
“清儿,不许胡闹!”萧潜沉声斥责道。
柳清竹敛了笑容,饶有兴味地看着他:“你就只有这一句话要对我说?”
萧潜的神情忽然变得有些狼狈,柳清竹却静静地盯着他,不容他有逃避的机会。
良久才听到他哑着嗓子道:“市井流言和这些书册,都是漏洞百出。可是……”
“可是无风不起浪,对吗?”柳清竹替他把后面那半句话说了出来。
萧潜叹了一口气,没有说话。
鹊儿忽然从人群中冲出来,跪在地上哭道:“爷,别人怎么说都是他们的事,奶奶心里对您如何,您真的不知道吗?这些年,奶奶何曾有一丝一毫对不住您的地方?这件事根本就是叶梦阑报复的手段,您真的想不明白吗?您若是这样一个棉花耳朵的人,可真就辜负了奶奶对您的一腔心意了!”
“你当然会为她说话。”萧潜语气平淡地道。
鹊儿霍然站起身来,冷笑道:“对,我当然要为她说话!你不相信奶奶,我相信!我知道你现在什么都听不进去,我只问你一句话:你觉得奶奶有本事夜夜插翅从国公府的高墙上飞出去吗?如果不能,那些谣言怎么可能是真的!奶奶没有做过任何坏事,莫名其妙地被人陷害,连你都不帮她,还有谁能帮她?你难道真的就不怕将来知道真相之后悔不当初吗?”
59.我不看这些脏东西
萧潜叹了一口气转过头去,神情有几分狼狈。
鹊儿还待说什么,柳清竹看到大太太脸上密布的阴云,忙示意桂香拖她下去。
“反了,简直反了!”大太太站起身来,颤颤巍巍地伸出手,指着柳清竹厉声喝道。
柳清竹看看拥在一处相对饮泣的几个丫头,迟疑了一下,忍住了将到嘴边的嘲讽。
“你们看看,这样的女人,我还敢留她在府里吗?可笑我糊涂了这些年,由着她把国公府搞得乌烟瘴气,咱们还做梦呢!”大太太转向二太太三太太的方向,满脸沉痛之色。
三太太低头不语,二太太迟疑了一下,低低地叹了口气。
大太太又道:“本来我还打算给她留几分余地……也给国公府留一分颜面,谁知她竟是如此顽劣不堪!我若是再纵容下去,岂不是成了国公府的罪人!给我把初荷带上来!”
如诗身后的一个婆子应声退了出去,须臾便有两个仆妇拖着奄奄一息的初荷进来,“噗通”一声扔到了地上。
先前那仆妇捧过一个精致的描金小匣子放在大太太面前的桌子上,低眉顺眼地退了下去。
大太太冷笑道:“外面的人传说你不规矩,你说他们是恶语中伤,如今你自己的人说的话,你认是不认?”
柳清竹看向遍体鳞伤的初荷,又是气恼又是心痛,却始终想不通,这丫头为什么会愿意为了陷害她而付出这样大的代价?
她并不记得自己有什么对不住这丫头的地方啊!难道是大太太许了她什么?
初荷缩了缩身子,不敢与柳清竹的目光对视。
如画柔柔地道:“不要害怕,太太问你话,你只管实话实说就是了。”
初荷强撑着身子磕了个头,又瘫倒在了地上。
大太太冷笑着道:“都到这会儿了,你以为你还能帮她瞒得住?还不痛痛快快地把你知道的都说出来!”
“奶奶,对不起……”初荷忽然爬到柳清竹的脚下,重重地磕下头去。
柳清竹侧身让到一旁,不肯受她的礼。
初荷跪在当地,不知所措地哭了起来。
新蕊忍不住怒骂道:“在我们面前,你就别再装这副假惺惺的样子了!你既然同着旁人一起陷害奶奶,这会儿眼看就要大功告成了,你不该拍巴掌大笑吗?还哭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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